关灯
护眼
    花溪草忽然有些羡慕,他身边到底是怎样的家人朋友,才能护的他这一世无忧?

    顾无忧的眸子里闪动着狭蹙的光亮,只见他朝花溪草凑近了些许,毫不避嫌的覆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因为他,太刻板无趣啦,好姑娘都被吓跑了,谁还敢嫁他!"

    话还未说完,顾无忧自己就先笑了起来,直到花溪草一副看白痴的神色看他,他才略有收敛道:"你是不知道啊,之前花将军为他说媒,结果他倒好,生生将这京都有头有脸的女子得罪了大半。当着人家的面,就评价人家,是什么烟柳之色,蒲柳之姿,自己活脱脱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不正眼瞧人家也就算了,还给人家传教妇德,女戒,你说他是不是脑袋被门抽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花溪草因着他连说带比划的生动形象所逗趣,而笑出声来,让顾无忧总算整颗心都跟着沉了下来。花溪拾还说她像换了个人似的,他看这还不是跟从前一样?只要随便逗上两句,就能笑不自收。

    她自是不知顾无忧心里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只是单纯觉得有趣而已。两人闲话少许,顾无忧便起身离开。

    待萧宝贝从房间出来,才仰着包子脸问道:"娘亲,娘亲,那个小哥哥是谁啊?他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的确有趣,能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逗笑他娘亲好几次,实在是不可多得。如若不是看着岁数太小,好像给他做爹爹也不错。

    花溪草笑着给儿子纠正道:"不是哥哥,是舅舅。"

    她一想起顾无忧争着抢着要做哥哥的模样,不由眼眸微扬,含笑道:"小舅舅。"

    "原来是小舅舅啊,真好,改日我就找他玩去!"萧宝贝刚才可没有错过顾无忧那一身的财宝,但不说他那衣衫的面料,就是鞋底子上镶的碎羊脂白玉就非一般货色。这么大个金主,是他的小舅舅,他哪里能轻易放过!

    京都就是好啊,***就是多!随随便便一个,都这么富朔!

    花溪草看着儿子那一脸要流口水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却也懒得理会。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与千机药的婚事...

    次日清早,花溪草就亲自去了趟苏北王府。只是人还没等上前通报,就被请了进去。

    看来他亦是在等自己上门...

    这种主动权交由别人手里的感觉,十分不好。可花溪草却又无可奈何。

    庭院里,他一席素锦华服,三千墨发不冠不束,唯有两条发带随青丝微微飘拂,鞭及所到之处,虹光乍现,衬着他的身影,好似神明降世。因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眸光流转,目及所在皆暗藏寒流与杀机。

    见是花溪草过来,才敛起一身锋芒,换上一副肆意慵懒之姿,配上他嘴角噙着的笑意,竟有几分雅痞之态,倒像花溪草养的那只狐狸...

    "夫人终于想起本王了?"

    明明他这一声夫人是对花溪草为人母的尊称,可不知何故,听着就觉得有些别扭,好似被他讨了便宜一般。

    花溪草按下这股不自在的感觉,缓声回道:"王爷应知我此来目的。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只要我能做到,惶不多让。"

    她自打踏进这苏北王府的大门开始,就已经失了先机。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阴谋诡计,都变得不值一提。而他正是如此。

    千机药似是在打量,又似是在思考,总之他的目光就这么直落在花溪草的面上,丝毫没有避讳,好像能将她的灵魂看穿一般。

    花溪草就这么任凭他打量,也不多言,也不多语。就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人一样。

    "你额上这花是画上去的?"

    半晌,千机药只问了这么一句看似毫无头绪的话来,花溪草却知道,他既然问了就不会是平白无故...

    "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千机药好似对它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完全没有接受她囫囵的回应,大有刨根问底之意。

    花溪草对上他那琉璃般千面多变的眸子,不卑不亢道:"并非生来便有,只因我从前伤了前额,落了疤,所以才雕此妆容加以修饰。"

    "哦?还有慕医谷治不了的伤?"千机药明显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摆明了要听细枝末节的意思。而此时的花溪草身上也隐隐升起怒气,似不愿多提的模样。

    她藏于袖中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晌,花溪草终是凉声回道:"被禽兽抓花了脸,不值一提。"

    "禽兽?"千机药的神色明显冷澈了些许,就连目光中都夹杂着冰碴似的寒霜,花溪草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道:"不错!"

    说话间,只见她从宽阔的衣袖里拎出一只通体雪白的雪狐来,小家伙微眯着眸子,有些撒娇似的用脑瓜蹭了蹭花溪草的手背,嘴里似是求饶的呜呜叫着。

    千机药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笑意,但却藏得极深,就连花溪草也没能捕捉的到。

    "王爷,现在可以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了吗?"花溪草见他不再追问,自然将话题重新引回到合作之事上。

    "本王的要求很简单,而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花溪草来做本王的苏北王妃。"千机药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他那如墨的瞳孔里,只有花溪草的身影映衬其中,黑白分明。

    寒风拂面,花溪草只觉得全身都是从未有过的冰凉。

    做他的苏北王妃?这怎么可能...

    "王爷就不怕被人嘲笑,戳你的脊梁骨吗?"花溪草唇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面上尽是自嘲与不屑。

    他手里的九转降龙鞭忽然朝花溪草的身上招呼过来,带起一阵凌厉的寒风。花溪草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也不反击,更不躲,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