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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鞭子好似长了眼一般,眼看就要抽在她身上时,忽然鞭头一转,环在了她的腰间,将人整个带了回来。花溪草回神时,已经距离他不足一拳之隔,甚至头顶就是他的呼吸,耳畔尽是他的心跳声。

    千机药端起她的下颚,强迫她抬眸看向自己,灿然笑道:"红裳破晓苏慕九,各国皇室削尖了脑袋想要寻的人,若成了苏北王妃,倒是本王赚了,不是吗,夫人?"

    苏慕九,本是她行走江湖的名号,这世间除了师傅和慕白,还无人知晓。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查了出来,看来他当真是奔着酆都龙脉去的。

    可即便如此,花溪草当下哪里还有退路,也只能颔着眸子应道:"成交。"反正她自己也是要去的,若真能与他能联手,兴许事半功倍也未可知。

    千机药放开了对她的禁锢,收回鞭子的同时,鼻尖凑到了她额前的花钿上,轻嗅一口,低声笑道:"这花甚好,很是衬你。"

    腰间束缚一松,花溪草就主动与他拉开了距离。她可不认为千机药这话是说来调情的...

    正月十二,天空中零零洒洒飘起了雪花,再过两日便是上元宫宴了。

    从苏北王府回来,竹桃就将宫里所赐衣物呈了上来...

    "主子,顾昭仪命内廷司送来了上元节的礼服,您看是否要穿?"

    大周皇后之位已经空缺数十载,皇后诞下太子后一十八年就病陨。此后经年,即便荣宠如宁贵妃,也不过是在七年前才从宁妃升了贵妃位而已。相比之下,顾昭仪的资历倒是强了些许。

    她即要在京都站稳脚跟,就免不了与宫中之人打交道,"既然是顾昭仪一片心意,便留下吧。"

    花溪草抿了一口杯里的茶水,眸底闪过一丝成算...

    上元节宫宴上,花溪草特意换上了顾昭仪命人送来的宫服,因她慕医谷来使的身份,宫宴上,竟是位及周皇之下,众臣之上的,边上挨着的,分别是端王爷以及其子萧钰轩;还有顾昭仪之子七王爷萧忆安和敬王世子萧钰琛。

    而在她对面坐着的,则是刚刚立下战功,班师回朝的千机药,再侧则是大夏,大渝两国使臣。

    二人目光隔空相接的时间,花溪草的视线竟不由躲闪,不愿正眼瞧他。

    当她将目光停驻在一旁的萧钰琛身上时,才发现他正云淡风轻的斟着茶,动作行云流水般自如优雅。在她的记忆中,原主对这个敬王世子,倒是没有太多印象,只知其自幼体弱,鲜少露面而已。

    花溪草今夜一袭胭脂色的宫服,衬的她肌肤若雪,晶莹剔透。在场之人多数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一来是未曾见过如此妖艳的女子,二来则是对她慕医谷的身份感到惊奇。

    可她偏偏在看着萧钰琛的时候失了神,就连萧钰琛迎上她的目光时,都不由诧异道:"溪草小姐,本世子的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花溪草回过神,丝毫不见尴尬,只是在收到千机药投来的警告目光时,面色微恙,竟觉得有些丢人。

    "世子莫怪,只是我见惯了江湖草莽,一时见世子殿下姿容不凡,竟不禁有些失态。"或许长得好看身世又好的人,天生就受眷顾。

    明明一个姑娘家说出这话来很是没羞没臊,但偏偏落在她口中,就成了应该应分的一样,关键还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众人难得有机会与之攀谈,四下不时响起回应之声,就连萧忆安都不禁扬笑道:"钰琛素来脸皮儿最薄,让你这么一打趣,怕是要让他脸红上半刻。"

    花溪草看着眼前这位白衣银甲的男子,猜他应是皇上膝下最年幼的七皇子,萧忆安了,算起来只比萧钰轩这个内侄年长三岁而已,可以说是目前夺嫡争储的最有力人选之一。

    还不待花溪草应答,萧钰轩就抢声冷笑道:"是啊,秦王叔说的对,琛王兄的脸皮薄,可不比某些人那般轻佻。"

    花溪草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讥讽笑意,听他此言,也不恼,只悠悠然回道:"的确。比起世子殿下,是差了不少。"

    她这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只有跟前这几人才能听的到,饶是千机药的面上都跟着闪过一丝狭蹙的笑意。

    萧钰轩心下暗骂,她一个水性杨花的**也敢在此搬弄是非,如若不是顾及在大殿上的颜面,必定让她知道何为羞耻二字。

    距离他们不远处,花将军,花溪拾父子二人同席,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花溪草的身上。看着她在众人间谈笑风生的模样,面色都微有异样,却不曾表露。

    丝竹交响,舞女歌姬轮番出台,比起大周这纸醉金迷的生活,花溪草倒还是更喜欢在北荒那种肆意而为,无忧无虑的日子。如此一想,眼前的歌舞升平,倒觉无趣。

    按时间来算,萧思卿也该到了药效发作的时候,一想到接下来要看的好戏,她的兴致才微微提高了几分,微眯着的眸子里也暗藏嘲讽的笑意。

    酒过三巡,颜天皓果然偷偷溜了出去,花溪草的神色未变,唇角却是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早就全都烂到了骨子根里...

    "听闻思卿郡主才艺双全,舞技超凡,乃大周国色也。不知今日我们大渝使团可有幸能够求得一见。"说话的人,是大渝国师干布赞,大渝王后的胞弟,****的亲舅舅,干布家族在大渝的势力庞大,世代深得渝皇宠信。

    此番大渝战败,明显有联姻求和之意。

    "国师有所不知,舍妹前些日子受了伤,一时半刻都跳不了舞,要将养些时日才能痊愈。待我大周春猎时,必将登台献艺。"

    "哦?郡主殿下受了伤,伤势可否严重。若能得见郡主殿下真颜,也是我们此行莫大的荣光啊。"

    "这..."萧钰轩一副为难的模样,实则却是再等皇上吐口,毕竟宁贵妃前几日刚因花溪草之事,触怒龙颜,连带着萧思卿都跟着被禁了出席宫宴,罚在落霞殿抄写女戒。

    "干布赞国师如此说了,还不快去将思卿郡主请到大殿上。"

    "是。老奴遵旨。"魏忠贤应了一声,当即离席,亲自去落霞殿请人。

    约过了一刻,魏忠贤才疾步归来,只见他在皇上身边耳语两句,皇上虽心有不悦,但却未明显表露,只是侧过头冷哼一声:"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朕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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