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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您是谭楚楚女士吗?这里有一封您的信,请签收一下。”

    大学毕业后,谭楚楚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做前台。她的工作一成不变:接待客户、收发信件、接听电话等常规工作,让她时常对闺蜜感叹,生活宛如一潭无聊的死水。

    不过今天,办公室门口的邮递员换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短发姑娘,这让她感到颇为新鲜。

    更新鲜的是,她居然收到了一封挂号信。不是给公司其他人的,而是给自己的。

    “我怎么会收到挂号信呢?”最近没网购,也没欠债,更没犯法,谭楚楚给快递小姐姐确认了身份后,好奇地拆开了信封。

    却没曾想,这封信改变了她的人生走向,直把她那如同一潭死水的单调生活,变成了一场奇妙的时空大冒险。

    信的篇幅不长:

    “谭楚楚,展信佳: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但此生已无憾。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忘不掉你为我做出的一切。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是你当年稚嫩却温柔的劝导,把我从极端消极的思想深渊中拯救出来。又是你的乐观幽默,让我重新找寻回了生命的意义。

    “六年时间匆匆过去,我的生命也如医生所预料的那样,时日无多。为了报答你那些日子里对我的帮助,我决定将永明路10号的公寓大楼产权转让给你。这栋大楼曾经是我爷爷的遗赠,从他手里传到了他最爱的孙女,今天又将从他的孙女手里,送给对我的人生带来深刻影响的小妹妹谭楚楚。信封里有我经过公证的遗嘱和房产证,你拿着这些去办理过户就行了。

    “永远感谢着你的:谢春风姐姐。”

    望着信上歪七扭八的字,谭楚楚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六年以前。

    那时,16岁的谭楚楚比男孩子还淘气,终于在一次冒险的登高后,不慎失足而摔骨折。

    住院期间,她认识了同病房的谢春风,同样是因为从高处坠落而多处骨折住的院。

    不同的是,谢春风是自己跳下的高楼。

    原来,这个比谭楚楚大了10岁的病友姐姐是个画家,却在大好年华之际被检查出绝症,只剩下六年的寿命了。

    得知消息后,谢春风的父母决定放弃治疗女儿,还催促谢春风,赶紧把爷爷临终前送给她的公寓大楼过户给弟弟。更令她绝望的是,当时被她视作艺术知音的男友也弃她而去。

    亲朋好友纷纷放弃自己,再加上身为艺术家的一些执念,万念俱灰之下,谢春风走了极端。

    所幸,好心人及时发现她的异样,把她送到医院,谢春风也在病房中认识了谭楚楚。

    在谢春风的眼里,这个小姑娘乐观开朗,古灵精怪。谭楚楚积极的生活态度最终让谢春风重燃生活的希望,用画画和旅行的方式,度过了人生精彩的最后六年。

    “春风姐还是走了啊……”合上信,谭楚楚怅然,又展开了信封里另外的文档。

    居然真的是房产证和遗嘱,还附带了律师的联系方式!谭楚楚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调皮捣蛋又沙雕的自己,居然成了另一个人短暂生命里唯一的那道光。

    下班后,谭楚楚迫不及待地赶往永明路10号。

    这个地址位于东川市郊区,从市中心的办公室转两趟公交车,到了站还要步行将近半小时。

    “哎呀,幸好当年摔骨折的时候还年轻,恢复得快,否则连这点路都走不了了。”这一天的天气不错,摄氏二十度的气温正适合外出,不过走了那么长的路,谭楚楚也是满头大汗。

    周围是一大片荒芜的菜地,步行距离内还有一片公墓,看上去也建了有些年头了。

    也不知道哪家脑子不太好使的开发商,会把公寓开发项目建在这个地址。

    按照地图的指示,这里果然有一幢废弃公寓。

    大楼一共十五层。外墙显然许久未曾养护,雨水痕迹明显。锈迹斑斑的大门并未上锁,一走进去,空气里都氤氲着潮湿的粘腻,谭楚楚不由得咳嗽两声。

    所幸声控灯还是能用的,她一走进大门,公寓大厅的灯就亮了起来,展现在她眼前的是公寓管理处。

    这间办公室倒像是有人来打扫过一样,虽然算不上一尘不染,却也整洁不落灰。办公室后方还连接着一间小套间,麻雀虽小,厨卫俱全,大概是让管理员住的地方。

    每间供租客居住的公寓暂时都还没装锁,谭楚楚随意推开了一间视察。

    房间里不比办公室那样干净整洁,有一层细小的灰尘,但暂时没结上蜘蛛网,这让她放心了不少。

    自己独居,搞起卫生来最怕这玩意儿了!

    公寓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室一厅,外加独立厨房和卫生间,算是比较典型的单身公寓布局,恐怕只有那些经济十分拮据的小年轻才会选择租赁这样的房子。

    “所以我就平白无故继承了一幢谁都不会来租的出租公寓?还得自己搞卫生?”谭楚楚随意看了两间布局大同小异的公寓,有些疲惫又有些失望地瘫坐在管理处办公室的办公椅上。

    不过谢春风白送给自己的好处,不拿白不拿,能招揽一个冤大头租户就招一个,租金少付一点也无所谓。

    这么想着,谭楚楚就坐在管理处写起了招租启示。

    还没等她下笔呢,门口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请进!”谭楚楚心下疑惑,却见管理处门口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白发白须白眉,手持一柄拂尘,穿了一身少见的拖地长袍。

    “哟呵,这是哪个古代人穿到现代了?”谭楚楚看向老者,颇为惊异。

    俗话说“手持拂尘,不是凡人”,她心里不禁嘀咕。

    却忽然发现这个老头整个身子是悬在半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