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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烟守在炕边一步也不敢离开,想到三天前醒来的那个午后,她颇为不适应地看着映着日光的窗纸,手臂上的重量让她低下头,却在下一刻弹跳而起,拉起的棉被下,是美人夫君一身的狼藉,看着遍布他身体上触目惊心的青青紫紫,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怎么就能做出如此禽兽之事,根本来不及去回忆发生了什么,她急急地去厨房烧水,用头夜剩下的热水简单地清理了自己,就打水给美人夫君净身。

    那样浅眠的美人夫君,此刻任她如何搬抬都不曾有一丝一毫地反应,她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两下,美人夫君本就带伤,还身怀有孕,她怎么可以……

    在不断的自责中,苏晓烟收拾干净炕上的凌乱,让美人夫君睡在干爽的被窝里,替他蒙上面纱后,急急转身出了门。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苏晓烟根本就无法纳入视线,直直冲进了药铺子,拉了正在把脉的老汤大夫就往家里冲,一句话也没有。

    老汤大夫更是可怜,一句话吼不出来,就被这鲁莽的丫头扯着跑,可怜她几十岁的人,怎么跑的过苏晓烟这等年轻之人,一时骂出不出来不说,还差点跑得口吐白沫,进了苏晓烟的小院子,就靠在门上,喘得停不下来。

    “老汤大夫,您……您……”

    苏晓烟看着几乎是翻着白眼喘息的老汤大夫,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莽撞,心里虽然着急,还是扶住就快瘫倒的老汤大夫。

    “你……你……”老汤大夫稍稍缓过劲儿,就伸手指着苏晓烟,她这条老命今天差点就交待给她了。

    “老汤大夫,你好些了?”苏晓烟眼中一亮,“麻烦你快看看我家夫君。”

    苏晓烟见老汤大夫还是无法动弹,弯身就将老汤大夫背了起来,冲进屋里,一进屋就伸脚拐了张木凳放在炕边,将老汤大夫放在木凳上,动作灵活、麻利,全没了平常慢吞吞的样子。

    老汤大夫狠狠地瞪了苏晓烟一眼,扶着炕沿喘了两下,探指搭上了美人夫君的腕脉,边喘边把脉,之后突然屏息片刻,缓缓收回手,蹙着眉,似有什么难以理解之事。

    苏晓烟正把美人夫君的手放回被子里,回头就见老汤大夫皱着脸的样子,心里一紧,“老汤大夫,我家夫君可是……可是……”

    老汤大夫被苏晓烟这么一打扰,人也缓过了气,瞪起眼,张口就开骂,“你不知道我的规矩吗?第一天进铺子,我就告诉你要排队,你家夫君是病人,我铺子里坐着的就不是病人了?你这笨丫头这么没记性,要不要我扎你两针,给你长长记性?谁家是你这么请大夫的,这和强盗有什么分明?你……唔……”

    苏晓烟被老汤大夫这么一骂,想到自己方才的行为,这才觉得好像是鲁莽了些,可心中又惦记美人夫君的情况,不敢还嘴,低头站在老汤大夫面前,像个小孩似地任她骂。

    听着听着突然觉得老汤大夫的声音很大,急急看了依旧昏睡的美人夫君一眼,见他眉头微蹙,却没有醒来的迹象,连忙伸手捂住了老汤大夫的嘴。

    “老汤大夫,你看要不去外面堂屋里再骂我。”苏晓烟讨好地笑笑,又瞄了瞄美人夫君。

    老汤大夫怎么会没有看见她瞄向美人夫君的神色,恨恨地伸手在她头上狠狠地敲了一记,拨开她的手,放低了声音骂了她一句,“夫奴。”

    骂完,神色一正,指着苏晓烟的额头压低了声音接着骂,“你不知道你这夫君是个什么身子骨?就算五个月可以行房事,你也不能这么激烈,幸好已经五个月,孩子没事,否则,我看你去哪里哭。”

    苏晓烟默默地任老汤大夫骂,有人能这么骂骂她,她方觉得好受了些许,她的目光悄悄溜向炕上昏睡的美人夫君,若是他来骂她、责备她,她的心或许才会真正好受点。

    “看什么看,还不拿纸墨来。”老汤大夫又敲了苏晓烟一记,那么急急火火地拉了她来,害她什么都没带。

    苏晓烟“哦”了一声,连忙取来纸墨,放到桌上。

    老汤大夫提笔边写药方边交待苏晓烟道,“他身子昨夜入了寒气,今夜可能会发烧,到时,你照这方子煎药,喂他服下,药等会儿我让药童送来,他的补药也要继续喝,等烧退了,再换个方子,待风寒痊愈即可停服。”

    老汤大夫一一交待,顿了顿,接着道,“你家夫君脉息间有些奇怪的脉象,似中毒却有有不似,老妇行医几十年,还不曾见过如此奇特的脉象,不过倒没有危及性命,你若是以后有机会,带你家夫君去铜梁镇里的大医馆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