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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夫君醒来时,眼前一片白茫茫地,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头一抽抽地在疼,他脑中一片空白,直到他就这么躺了许久许久,脑中的一部分机能才慢慢地在恢复,有些人、有些事,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显现出来。

    然后,他想起了那天,那个清晨,他那傻乎乎的妻主出门上工,他和柳叔用了早膳后,就一同围坐在炕桌旁,做着绣活。

    他只有在苏晓烟回来的时候才会看书,其他的时间,他都跟着柳叔学男工,这是从来不曾有人教过他的,可现在他想学,看着手中针法凌乱的腰带,不由有些恼怒,却执拗地要绣完,若是那个女人敢嫌弃……他……

    美人夫君绞紧了眉,他就剪了、撕了,以后再也不拿针线。

    敲门声惊动了他和柳叔,柳叔困惑地看着他,“是谁?”

    似乎经过了那一天,柳叔对他也甚为佩服,可他真的不知道是谁,他从不出门,苏晓烟也不在,舅奶奶和舅爷爷知道柳叔明日会回村,不会来打扰,那么会是谁?

    一切的疑惑在柳叔开了门后解开了。

    看着坐在炕桌旁的中年男子,据说是陶掌柜的夫o,受叶子爹爹的托付,来向柳叔,苏晓烟的干爹提亲的,说是让叶子给苏晓烟做侧夫。

    躲在帷幄里的他立时懵了,甚至不知道那陶夫o是什么时候走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或许会有侧夫了。

    他也曾经想过,他离开后,她会找个平平凡凡地小夫o,对他憨憨地笑、宠着他、陪着他、为他研制美食、为他做那滑滑白白的豆腐……他猛地在脑中打碎了那副画面……心中霎时充满了怒气。

    他不懂,为什么要生气?这不是他所期望的吗?他应该开开心心地帮她迎进小夫o,这样他才能走得安心不是吗?

    平日里老是听她夸那个叫叶子的男孩有多聪明、多乖巧、多可爱,这些可与他不同,他听到最多的是美艳、骄傲、妩媚,可每次他都忍不住气她对其他男子的关注。

    美人夫君呆呆地坐着,直到柳叔轻轻地摇了摇他,“你可别多想,晓烟这么疼你,不会答应的。”

    美人夫君却无法对柳叔的话做出反应,那个女人会吗?他不是看多了女人的左拥右抱、朝三暮四,更是知道女人有多么的薄情寡义,守在身边的都不一定会珍惜,他不是一向告诉自己,只有他抛弃女人,也决不被女人抛弃吗?

    美人夫君的心中反反复复地挣扎着,一时难过、一时劝慰、一时委屈、一时故作坚强,这么反反复复的煎熬只在心中,却不曾流于表面,依旧勉强自己做着手中的腰带。

    柳叔时时瞄一瞄状似平静的美人夫君,又看看那越发凌乱的阵脚,几乎看不出绣着什么,再看看他一针针狠狠扎在绣布上的力度,心中暗暗替苏晓烟念佛,希望她回来别再乱说话。

    美人夫君看看天色,就下了炕,柳叔不放心,连忙跟着他出去,居然见他进了厨房,这可是他从不涉足的地方。

    “饿了吗?再等等,等晓烟回来一起……”柳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等,我们自己吃。”

    美人夫君去掀米缸的盖子,柳叔连忙伸手接了过来,口中应着,“好好,我来做,你去屋里歇着就好。”

    美人夫君没有去歇着,他在院子里不停地走着,直到腰间传来尖锐的疼痛,没办法,扶着腰,走进厨房,找了个凳子,歪了上去。

    柳叔一看,没想到晓烟家的这夫o居然脾气这么大,还这么倔,见他守在厨房,不敢再故意拖延了,快快地做好了饭,想了想,还是替苏晓烟留了一份出来,正要放到大锅里温着,突然一双白玉般的手探过来,端起了大腕,扶着腰走到垃圾桶边,“干嘛给她留饭,她有秀色可餐,早就饱了。”

    说着,就要倾倒手中碗里的饭菜,可眼前却闪过她磨着石磨对着他笑的样子,手倾了几下也没倒掉碗中的饭菜,气得他一下丢在桌上,“吃吃吃,撑死她,干爹,给她一大碗白饭,撑死她。”说完,哼了一声就扶着腰出了厨房。

    柳叔捂着肚子忍了半天的笑,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这么生气,还是忍不住心疼晓烟,看来他不用再替晓烟担心,毕竟,那孩子的心坦坦荡荡地摆在那里,那点心思谁也瞒不过。

    柳叔擦擦眼角因为忍笑而溢出的泪水,他可不敢笑出声让里面那位更加火冒三丈,还是等晓烟回来悄悄提醒提醒醒她,只有她哄着,才能消气吧!

    柳叔想的很好,两人早早用了膳,美人夫君就回屋躺着了,柳叔坐在炕上等着晓烟回来,谁知道,那傻姑娘一听见自家夫君咳嗽,就看不到他的暗示,急急奔着去找气受了,没法子,他只有早早歇着了,一大早就急急出门了,路上还要补补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