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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3年。

    明晃晃的圆月悬在海面上,如墨的夜色透着一丝丝不祥。

    渔船无声的在海面上返航,海风吹过,裹挟着一阵阵腥热。

    很安静,除了海浪轻轻拍打船身的声音,天地之间,只剩下浮出水面吸水的鱼吐出的气泡的破裂声。

    月光照在海面之上,清冷。

    孟启生站在甲板上,感受着海风,心中的烦闷却是挥之不去。

    这个夜晚,似乎透露着一丝不好的感觉。

    “也许是劳累这么多天了,这次回去,一定好生休息一番。”

    他眯着眼,看着黑沉的天幕,喃喃自语。

    “东家,还有一个小时便要靠岸了。”

    船老大不知什么时候现在了孟启生身后,黝黑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这是孟启生租来的渔船,船上的伙计本来有十来人,但他只带来了一个船长和一个伙计,多余的人都被孟启生留在了岸上。

    因为,不相干的人还是少些的好。

    “嗯,还是要快一些,天亮了,船上的东西就不好办了。”孟启生低声吩咐。

    也许是受着静谧气氛的影响,他说话的声音很低。

    “嗯。”船长低声应了一声,慢慢转身,回到驾驶室。

    这般长四十多岁,不太像个常年在海上奔走的人,反倒像个文弱书生,他话不多,但办事很是牢靠,孟启生很信任他。

    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黝黑的小伙子伙计办事也很是舍得花力气。要是这一次中途不出漏子,倒是可以考虑给二人多加点儿钱。

    他揉揉额角,摸黑来到船舱底下。

    远远的站在一个铁笼子前,看了看,放下了心。

    铁笼子里,一个黑色的影子,正静静蜷缩在那里……

    “还在……”他长吁一口气。

    这一次的生意,是受国内的一位大人物的派遣,出海捕捉一个叫做湿蛟的东西。

    那大人物只提供了大致位置,具体在哪里还要孟启生自己去找。

    这玩意儿奇怪的很,他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在一个海岛上将它引出来。

    作为一个商人,孟启生很知道规矩,拿了钱该办事就办事,其它旁枝末节的,尽量不问。

    奇奇怪怪的生意他也接过不少。

    几年前曾经从印尼往国内运货,货物是一堆船舱的猩红色稀泥,腥气凛然。

    结果那次运货后,船舱里的腥臭弥漫了几个月才勉强消。

    有一次是从福建往越南运几十箱子猪狗死尸,黑水四溢,即使用木箱装着,但还是会有许多不知是从哪儿来的黑虫爬进爬出。

    等运到越南时早已成为一堆生蛆的腐肉。

    但无论是运些多么奇怪的货物,孟启生从不多问。

    秉着拿钱办事的原则,一切奇奇怪怪的事当做没看见就好。

    不过,这次的生意是一个和政府极有关系的人物交到孟启生手中。

    酬劳极其丰厚,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成功拿到过报酬。

    要说原因,就是这目标太难找到踪迹,很多人奔波在阔海高天之间,都是无功而返。

    但是孟启生却在经过几个月的奔波之后,成功的在一处海岛上捕获了湿蛟。

    还好有那本日记,他暗暗的想。

    那是一本偶然得来的破旧日记,或者说是一本账本儿更加合适。

    那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记录了一个渔民的收支。

    其中偶尔间杂着一些文字记录,虽然难以辨认,但还是能认出个大概。

    这上面,就记录了一件孟启生感兴趣的事。

    (以下整理摘抄一部分)

    XX月XX日

    这几天,瓜子礁那边儿鱼挺多的,娘的,好些年没遇见这么多的鱼泡子了,阿福那死老娘的,狗日的打的鱼比老子还多。

    XX月XX日

    瓜子礁那边儿的鱼一条都没了,兜了三遍只弄上来几十斤死鱼,真他妈晦气,王疤脸那狗日的,一分钱都舍不得多给,老子明天还要去瓜子礁看看,我就不信邪了,这么一泡子鱼怎么可能一晚上就没了。

    XX月XX日

    雨真大,到晚上才停,真他妈坏事儿,奇怪的是刚下了雨的,这月亮咋这么圆呐,老子刚稍儿跑到那瓜子礁,看见个东西,真他妈渗人,就一个影子,看不太清。

    XX月XX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