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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这段时间打人打多了,心也麻木了,想想觉得我也真是蠢的可以,打了人居然还跑回来看热闹。

    真不知道是不是打架被人打中脑袋,影响了我的智商。

    我被几个警察连拖带拽的弄上了警车,车里黑乎乎的,没开灯。手上的手铐冰凉的,手腕稍微动一动就磕的生疼。

    两个警察一个坐在我左边,一个坐在我右边,挤着我。一个警察打开了车顶车,车里亮堂了一些,坐我右边的是一个老警察,他打了个呵欠,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低下头,沉默。

    坐我右边的是那个给我戴上手铐的年轻警察,他也问我:"几岁了?"

    我继续沉默。

    老警察叼上一根烟,拍拍我的脸,说:"小子,不错,你继续沉默,一会儿到了所里有你舒服的。治你这种不良少年,我可多招了。"

    小警察哈哈笑了两声,我抬起头,依然是一句话都不说。心里却不安起来,这个老警察的脸上有一条刀疤,虽然不深不长,但配他的小眼睛,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尤其是他在灯光下眯着眼睛,煞是阴险。

    车子一路开着,两个警察并没有为难我,之前跟那三个年轻人交谈的"吕哥"默默的开着车,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但我看见他一直通过反光镜在看我,那眼神,深不可测。

    我感到不自在。

    老警察大概是无聊了,伸了个懒腰,嘟囔道:"吕哥,小王啊,你们说,这两年怎么那么多青少年犯罪了,现在的小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整天净惹事,还给家里找麻烦!"

    那个叫小王的小警察叹了口气,说:"确实,我每次看见家属们到所里来,哭天喊地的那样子,心里也不咋好受。"

    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想到了我妈,她如果知道了我伤了人,被警察给抓进了派出所,她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伤心、失望还是令人寒冷彻骨的冷漠?

    我咬了咬牙,悔恨的感觉愈来愈强烈,如果时间能够后退,我已经不会挥出那一酒瓶或者再靠近那个酒吧。

    我不是为打了人而感到悔恨,毕竟我又不是神经病,不会随便打人。我只是害怕惹到麻烦,让我在乎的人失望。

    车子很快开到了派出所,车门被打开,我被再次拖下了车,带进了派出所。

    这么晚了,派出所里也是静悄悄的,大概就他们三个人还在吧,我被他们给拉进了一个名叫"审讯室"的小房子里,一张桌子,三把椅子。

    我坐在一张椅子上,之前那个老警察和小警察坐到了我对面,小警察打开面前的一本大本子,拿起笔,似乎是准备开始记录。老警察则叼上一根烟,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估计他脱下警服,没人会相信他是警察吧,真是个老痞子,我暗想。

    我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墙上的摄像头,摄像头亮着灯,像一只血红的眼睛。我猛然想到了吕哥那张阴森森的脸,也许他此刻就在某个小房间里通过这个摄像头监视着这里面的情况吧。

    老警察点燃烟,吸了一口烟,问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这些问题是必须要回答的,拖久了也对我没有好处,我说:"任东,十八岁。"

    "有身份证没?"他问。

    "刚过生日没多久,还没办。"我说。

    "还在读书吗?还是已经工作了?"老警察接着问。

    "还在读书。"

    "哪个学校的?"

    我犹豫了一下,如果告诉他学校的话,那么他明天肯定会联系我们学校,学校就会通知家长。我很不想告诉他,可是眼前的这个老警察跟只狐狸一样,跟他嘴硬,想必起不了多大作用吧。

    我咬咬牙,说:"南路高中。"

    "小伙子,刚刚在车上,怎么没这么老实啊?"老警察嘿嘿笑着说。

    我沉默不言,小警察轻咳两声,老警察这才回到正题:"据报案人说,你于晚上十点半左右,在日月酒吧袭击了伤者杨正鹏,凶器是一个酒瓶,是不是真的?"

    "是。"我老老实实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