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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舒是提前一个晚上知道这个消息的。或者说,提前三个晚上就已经预料了这件事。

    当然,她也知道,如同她猜想的一样,即使朝中无将,皇上也不会很放心一个翰林院出身,并没有真正带过兵的宋适远。所以,宋适远虽然是主将,但皇上早在三天前就发了密旨到北方——调回副将秋良银。

    秋良银不必进京面圣,直接从北疆一路南下到福州和宋适远回合。因此,到了福州之后,虽然宋适远是主将,但真正的掌控权在谁的手里还不好说。

    秋良银……虽然在北疆和福州都是副将,但北疆的主将可是戎马一生的定国公……而福州的主将却是一个第一次带兵的书生——这是宋适远给朝中大臣留下的印象。科举出身,后入翰林,编撰史书,而后因为一手好字入了皇上的眼,任命为殿内散侍郎。

    张舒暗自叹了一口气,都这个时候了,皇上依然存了试探秋良银和宋适远的心思……真是不免让人寒心。

    也就是因为如此,之前不管是张行秋良银还是后来的四皇子,率兵的时候大家都是只敢在心里有意见,而到了宋适远这里,却在之前就觊觎了这个主将的位子,各显神通了。

    宋适远接旨的当天上午,就领兵南下。

    宋家上上下下准备了好几天,尤其是张舒,衣服、鞋袜、事无巨细的亲手准备了一遍。

    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后院的动静。

    知道宋适远走的那天晚上,张舒一边舒了一口气,一边提着一颗心的时候,紫衣带来了马榕失踪的消息。

    张舒听紫衣汇报的时候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宋适远已经带兵南下,留着马榕在这边只会露出更多的马脚,反而是把马榕撤回来即使有点奇怪,但也不会暴露太多——这是对方的想法。张舒冷笑一声,对方看来还不知道她和宋适远早就已经猜到看破了。

    马榕卢哲一事发展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必要追根究底了——既然不准备和二皇子撕破脸面。因此张舒只是想了一下就放下了马榕的事情。顺便叫紫衣把云袖叫回来,云袖忙了这么久,是时候好好放她个假了。

    倒是……张舒转头又想到了北疆。

    秋良银被派往福州……北疆就剩下自家爹爹……还有几个随将……

    张舒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北方南方东方都是在交战的状态,虽然不管是她还是宋适远甚至是皇上都不觉得西域会在这个时候插上一脚,但……若战局这么胶着下去……万一呢?

    大恒与西域隔着沙漠隔着天山,但不管是天山还是沙漠都不算得上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如果大恒对战鞑子、南越、东倭都没有绝对的优势的话,难免就会给西域一种可以浑水摸鱼的感觉。

    而依照目前的情况,若是西域再加入战局……形势可就对大恒不利了……而相反,若是大恒南北东不管那一个地方能够快速的力败对方,不仅可以为大恒增加了士气,也是对一旁虎视眈眈的西域的警告。

    那么……

    张舒根据从前书中看到的鞑子、南越和东倭内部的情况,再加上舆图上的山川地形……张舒暗自权衡,究竟哪个战场大恒可以迅速取得优势呢。

    北方的鞑子?

    南方的南越?

    或者是东倭的倭寇……

    张舒心里其实已经想到了,比起鞑子的骁勇善战,南越瘴气横行,与倭寇对战的宋适远和秋良银可能看起来是最容易先战胜的一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