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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煜的琴声依旧流畅动听,高低婉转,古琴在他的手下仿佛有了生命,更称得我的舞技拙劣不堪。

    我平生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丢脸,到底脸红起来。一曲《绿腰》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我希望萧煜能够偷工减料一下,早点弹完。可惜对方没有这样的意思,一个音律都不漏过。我忍不住向萧煜使眼色,示意他快点弹完,他竟泰然地坐在古琴前,对我的求助置若罔闻。

    不过他弹琴的样子的确有种说不出的好看,俊雅非凡,宛若神祗,眼中的戾气都消散了一大半。

    好在再长的曲子也有弹完的时候,一曲《绿腰》终于结束。大家纷纷鼓掌,当然不是给我的,而是给萧煜的。

    “献丑了。”萧煜淡淡地说,面无表情,看不出喜忧。

    “要说这子陵表弟的琴艺,那是闻名天下呀。听说以前那蕲过的元和公主,曾今以百颗明珠求子陵的一首曲谱呀。”刘长淳说道。

    “以讹传讹而已。刘大人怎么就相信了。“

    “真是太谦虚了,子陵表弟本来就有一副好皮囊,又会这一手琴技,所以格外受青睐呢。不像你表兄我,只能一点一点地从低位爬上来,其中的辛酸苦涩实在是一言难尽呀。”刘长淳装出羡慕的样子说道。

    “刘大人这话就不对了。萧家的旁支近亲,那一个不是从低位上慢慢地熬出来的,只有真正有能者才能位居庙堂高位。大人这话叫外人听见,让人以为当今王后以权谋私,偏帮自家人。生出许多的是非倒也罢了,还会玷污王后的清誉,那该如何是好呀?”萧煜盯着刘长淳说道。

    “子陵表弟,为兄大概是酒喝多了吧,酒后胡言,你可千万别当真呐。”刘长淳本来想讽刺萧煜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并非靠自己的能力,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被萧煜抢白了一顿,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很是精彩。

    我就坐在云端里看厮杀,很惬意。看刘大人丰富多彩的表情简直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惜我没有舒服多久就遭殃了。

    “琪儿姑娘,你好歹也是你们楼里的头牌,怎么舞姿如此不堪入目,是不是存心戏耍本官呀?”

    刘大人被抢白一顿心里不好受,就要那我开刀。我郁闷不已,这就是所谓的躺着也中箭。

    “琪儿姑娘想来也尽力了,长淳就不要为难她了。时辰不早了,姨母也该回去了,侄儿你就叫人把船划回去吧?”萧母看我被刘长淳出气,好心替我说话。看来萧母不仅长的倾国倾城,而且心地也不错呀。

    “姨母都体她求情了,小侄就领命吧。你还不快谢谢萧夫人。”刘长淳没好气地说。

    “多谢萧夫人。”我真心道谢,并向她福了一礼。

    “姑娘不必客气。”萧母笑说,她这一笑,宛若芙蓉花开,美艳至极。

    刘长淳命人将船划到岸边,萧母似乎在船上坐不住,对秦时说:“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外面透一透气,马上就回来。”

    秦时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人看起来很乖巧听话。萧母又转头对萧煜说:“煜儿,你陪母亲出来走走吧,我有话对你说。”她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还带这一丝的恳求。

    萧煜没有回答,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这样的沉默往往是最能挑战人的心理的。它给人一丝的希望等待,又害怕下一刻的失望,最为煎熬。

    萧母一双美目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不禁想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真奇怪,到底是怎样事情让他们这样生分。

    萧煜端起酒杯浅饮了一杯,说道:“有什么事情回府上再说吧。”

    萧母眼里满满失望的快要溢出来了,她哀求道:“府里那么大,你又那么忙,我想看你一眼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