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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宿舍生活过成这个样子,宁夙属实心烦。事实证明,哪怕是不太要紧的人际关系,也会对你的心情造成影响。

    宁夙不太在意公主殿下的心情,她该干嘛就干嘛,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但每次一回到寝室,都能对上公主一张快拉到地上的臭脸,心情真的不怎么样。

    而且公主最近喜欢上了摔门,试图烦她。怎么说呢,宁夙虽然不用钥匙,但她从不摔门,她完全不能理解公主殿下的行为,不过——

    摔就摔吧,反正吵不到她。

    然而烦躁的心情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状态,好巧不巧,除了令人讨厌的学前教育,宁夙有一门课,叫做英语畅谈中国文化…

    每天要用英语翻译什么天法地地法天道法自然、什么尊师重道克己复礼、什么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宁夙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专业名词,背又背不下来、不背吧…你半个字也写不出,完全无法直译,更没办法胡编乱造。

    烦躁的宁夙拨通顾昕的电话:“下课了吗?我好烦,陪我去吃火锅。”

    “行啊,我带个人呗。”顾昕说,“就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苗意,她本来约我晚上吃饭。”

    “我没问题,但画手会不会有点小社恐,她愿意跟我一起吃饭吗?”宁夙问。

    “她最近画漫画,大纲写不出,听说你是写手,早想拉你吃饭了。”顾昕那边噼里啪啦收拾东西的声音传来,“十分钟之后学校正门见啊。”

    三个人围在咕嘟咕嘟的火锅面前,清一色得愁眉苦脸,宁夙叭叭叭地吐槽了一会儿公主,又叭叭叭地吐槽了一会儿英语课。不一会儿又跑题到了转专业没成功,多么讨厌学前教育的话题上。

    猛倒苦水的宁夙突然发现对面的苗意,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着她。

    “…原来我们三个都这么惨。”苗意把火锅里煮着的牛肉捞进碗里,感慨道,“我们平等地恨学前教育。”

    “有故事。”宁夙咬着吸管,“展开fofo。”

    “我,从小喜欢美术,但是从来没正经学过。”苗意说,“我们家家庭条件是真的供不太起,跟顾昕那个有钱养二胎没钱供艺考还是不太一样的。”

    莫名躺枪的顾昕:“……”

    “但是我又想学,我就说你们给我报个班,我学点皮毛剩下努力自学也可以,他们还是不同意,为了学美术这个事情我们家就从高一吵到我高考。”苗意戳了一下宽粉,发现它还没熟,于是放下了筷子。

    “高考的时候呢,我爸妈希望的去海关学院,比我分数线低了三十多分。但是我这个人很讨厌规则严格的地方,我就很不愿意去那个军事化管理的学校。”苗意顿了顿,表情十分懊恼,“然后我就来了这个学前教育,免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属于自作孽不可活。”

    “话不能这么说。”顾昕反驳,“本来现在的制度就是要学生一直全知全能什么都要学还得有才艺,高考一结束,要你在对大学专业完全没有了解的情况下选择发展方向,毕业了又要你在对相关职业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选择以后的生活。”

    “如果你不选,就会被别人甩掉,你就会没有工作上不了好学校。”顾昕说,“我觉得这就很扯,这种信息严重不足甚至偏颇的盲目选择,能有几个人成就美好人生?”

    “就算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依然会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限制。”宁夙叹气,“我有个同学在汉语言特别痛苦,还有个同学在历史特别痛苦。我就想说让我去啊!她俩还有一个喜欢小孩的,我寻思我跟你换啊!”

    “可能是我偏激吧。”宁夙有点郁闷,“这个制度真的很扯,从调剂到转专业。”

    “害,我进了学前之后,我就发现我不喜欢。我就一直找转专业的办法,但是出不去。”苗意绝望地拍桌,“所以我就努力尝试,让自己爱上小孩。事实上我可以接受这些孩子,但我觉得我没办法教育这些孩子。你让我陪小孩玩玩还可以,让我教他们你真的是在为难我。”

    “然后大一的时候呢,我进了学校合唱团,并且在那里遇见了某个晦气东西。”苗意摇摇头,“这个叶子敏啊,是真晦气,不说她了,吃饭。”

    “所以你从来没学过美术?”宁夙发自内心的感到震惊。

    “对啊,家里不让。”苗意耸耸肩,“我都是自己自学的,pad数位板什么的都是自己买的,我妈为了不让我画画都减我生活费了。”

    顾昕默默补充:“…但她稿价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