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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便是大梁国赵王萧斯年二十二岁的生辰,摄政王妃在摄政王府大摆筵席,广撒英雄帖,庆祝儿子的生日。

其实往年萧斯年并不曾如此大张旗鼓地过生日,至多也就是至亲好友之间聚在一起吃个饭。今年他一改往日作风,由得他母妃广撒请柬大肆庆祝,其中自有其缘由。

只因今年太过微妙,皇上要行冠礼,皇上已到亲政年龄,朝堂上下几百双眼睛都在看着萧翊和萧斯年父子,到底是摄政王叔功成身退,荣宠不减呢?还是会有其他变数?

摄政王妃自幼就在高门大户里长大,人又极为聪慧,当然明白越是在这样微妙的时候,越是需要高调行事,让一众臣子明白,这天下是萧家的天下,王叔和皇上更是亲如一家。

此举自然也悄悄合了谢太后的心意,越是关键时候越是要将萧翊父子二人笼络在身边,绝不能让他们感觉到皇上对他们已有防备之心,所以谢太后一直在旁添火加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宝贝这个外甥,皇上有多倚重这个堂兄。

生日主宴安排在晚上,但是从上午开始,从四面八方赶来给赵王祝寿的人就纷纷涌向了摄政王府,各种车辆人马直把王府门口那条路堵的是水泄不通。这可把摄政王府一众丫鬟仆役忙坏了。当然大多数人是没有资格参加晚上的宴席,无非就是留下名帖和礼物,在礼单上落一个名字,表示已经参与其中罢了。

这种迎来客往的应酬原就是萧斯年最不耐烦的事情,他虽然不反对母妃拿他生日做幌子笼络百官,但不表示他有兴趣从头到尾陪着你们玩。王妃自然是了解自己儿子的,只要晚宴时候正角准时出现就好,其余事情她自有安排,三品以上的官员由她亲自接待,五品以上的官员由摄政王府的大管家萧肃以及她的大女婿中书侍郎李斐然共同接待,其余人等就由王府内其他管事负责接待。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过了申时,萧斯年带着傅明月等一干人等进了摄政王府。一进府,先到王妃居住的“芙蕖阁”来给父王母妃请安。

“年儿快起来吧,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快到母妃身边来坐着。”王妃看见自家儿子就一脸发自内心的笑,“这些日子了年儿也是好生辛苦,忙完了这桩忙那桩,你父王也不晓得心疼自家儿子,尽是给你安排难办的差事。”

萧翊苦笑着摇头,“看看,难怪说慈母多败儿,若像你这般宠着年儿,只怕年儿早成了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

“做个纨绔子弟有什么不好,只要不欺凌弱小,不作奸犯科,活得逍遥自在,我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好过现在如此劳心劳力。”王妃和摄政王多年夫妻,彼此相濡以沫,感情甚笃,说话也是从无顾忌,想什么便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心疼儿子,可孩子总有一天要长大的,你不能护他一辈子。年儿过了今天就二十三了,也是老大不小了,有些事该你这个做母妃的操心,有些事你就放手吧,我看啊,儿子反倒比你明白。”萧翊说这话时眼光特意在一直站在萧斯年右后方的傅明月身上停留了一瞬。

“这还用王爷您说,现在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王妃笑着对萧斯年说,“年儿,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对母妃说,我保你如愿以偿便是。”

见父母二人联手在那里逼婚,萧斯年再淡定总还有些小尴尬,“父王,母妃,今年朝堂上有诸多大事,我自个的事情自个心中有谱,总不会让父王母妃老为我操心就是。”

“好好好,你自个心中明白就好。”王妃笑着看看儿子,又看看傅明月,脸上笑意越发浓了。

傅明月站在下首,看着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亲情,心中有喜有悲。喜的是萧斯年再怎么艰难,但他还有如此疼爱他的父母;悲的是她自己,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小就将她视若珍宝,也不知现在的他们都还好吗?

“明月,明月。”

傅明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竟没有听到王妃的呼唤,好在萧斯年及时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提醒她。

“王妃娘娘,明月在。”

“这次多亏了有你,否则年儿还不知要听到多少流言蜚语,遭多少委屈。”王妃招手示意傅明月上前,“听年儿说你家中已无亲人,想你小小年纪,家遭如此不幸,实在是可怜。好在现在你已经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就算年儿没能好好照顾你,你放心,还有本妃在,在我眼里你就和年儿两个妹妹一样,都是一家人。”

王妃这话已是说得十分露骨,就差没说媳妇两字了。傅明月倒也没啥,她反正是打算装傻装到底的,却把萧斯年闹了个大红脸,忙喊道,“母妃,您别吓着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