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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溪草从旁小心翼翼走了上去,将袖中的验尸结果呈了上去,清秀的眉头微蹙回道:"启禀皇上,大渝国师干布赞,的确是中了乌金木之毒。只是这毒并非人为所致,而是..."

    "而是什么?你快说!"赫连城又急了。

    花溪草一脸所有所思道:"启禀皇上,赫连太子殿下,是因近来京都天气回暖,将室内的潮气挥发,而引出了国师身上的虫蛊,只是这些虫蛊食用了含有乌金木成分的壁灰,而后才将毒素传到了国师身上。"

    "虫蛊?"皇上眉目微蹙,寒声问道。

    "正是,皇上请看。"花溪草说着,还真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罐,恭敬地递了上去。

    李总管接过瓷罐,先探头看了一眼,不由惊声道:"这..."

    "怎么了?那瓷罐里装的到底是何虫蛊?"皇上严声令色,李总管却支支吾吾道:"启禀皇上,是食人蛊..."

    "什么!一派胡言!国师身上怎么可能会携带食人蛊!"突然,赫连城又厉声喊道。

    "启禀皇上,赫连太子殿下,微臣协查国师尸身时,国师的亲随卡哈也在场。"

    赫连城轻咳了几声,怒意有些缓,又道:"如此说来,国师之死是与贵国无关了?"

    "赫连太子殿下英明。"花溪草恭敬回道。

    "哼!英明?"赫连城问道,冷了双眸。

    花溪草虽也心下不安着,却依旧不动声色。

    "花掌史,既然你说这蛊虫是使用了含有乌金木之毒的壁灰,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了,这驿馆的石壁上,为何会有乌金木这种含有剧毒的东西存在?"赫连诺看似依旧温和有礼,实则一双如鹰的目光却是早已泛起寒光。

    "七皇子有所不知,那乌金木的汁液有凝固之效,且气味能驱虫避蚁,是上等建材用料,不单驿馆里的壁灰中含有它的元素,就是如今这大殿里,也是同样。"李总管见皇上已经有些不悦了,连声出言解释道。

    赫连诺也不多跟他争。仍旧是温和道:"不管如何去说,国师终归是在大周的驿馆里出事,而且事前还曾传召宫中御医查看,就算毒发身亡与虫蛊有关,也摆脱不了御医失察之责。"

    赫连城这才点了点头,冷冷道:"没错,国师是在驿馆出的事,就算不是有人蓄意谋害,这当值的太医也难逃其罪!"

    赫连城与赫连诺两兄弟,难得齐声,达成共识。

    "花溪草,此事,你如何去看。"皇上淡淡说着,十分不经意的模样。

    "微臣以为,太医院的御医不但无罪,反而当赏。"

    这话一出,赫连城当即大怒,就连千机药都朝她看了过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赫连城缓缓转身,那如猪头一般的脸上,鼠眼眯成了一条直线。

    "微臣说,当值御医皆该当赏。"花溪草正色回道。

    赫连城一怔,连声怒道:"好你个大胆狂徒!竟敢当着本太子的面,就信口雌黄。怎么?那群庸医没能及时医治国师的病症,害他丧命,还成了功臣?你把话给本太子讲清楚!"

    "赫连太子殿下,您可千万别乱动!"花溪草神神秘秘地,步步靠近。

    "你,你要干什么!"赫连诺看着花溪草手持镇魂晷步步紧逼的动作,一张肥脸都白了,若论贪生怕死他称第二,当今世上怕是无人敢称第一。

    "赫连太子殿下,微臣的话还没有说完。"花溪草说着,已经到了他面前,只见镇魂晷所落之处,正是赫连城的发髻之处。

    偌大的殿上,空空荡荡。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花溪草的手上,想要看她到底在做勾当。就连千机药都是一脸狐疑。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赫连诺怯怯地开了口,他之前就已经听闻大周司天监的掌史是位女官,还特意查了她的底细,如今又得知她已经拜在玄胤真人门下,更是对她又敬又怕。

    毕竟这些皇室中人,对天命与玄学更为信封...

    花溪草那清秀的眉头紧锁,只微微叹来叹气,没有说话。

    良久,赫连城终是忍不住又怯怯开了口,道:"花掌史,到底怎么回事?"

    花溪草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赫连诺终是没忍住自己的暴戾脾气,怒声拍案问道。

    "赫连太子切勿动怒。我手里这镇魂晷,可是颇有灵性..."花溪草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才挪开了手。

    "究竟怎么回事,你再卖关子,在这里危言耸听,信不信本太子现在就砍了你!"赫连城还是怒着,说罢一把抽出了佩剑来,直接架在花溪草脖颈上。

    花溪草却是不慌不忙,只摆了摆手道:"赫连太子殿下,刀剑不长眼,微臣劝您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再行动怒不迟。"

    "殿下,你近两日是不是经常觉得活动不便,偶尔还会胸口憋闷,呼吸困难?"花溪草问道。

    "那又如何?你到底想说什么?"赫连城心下隐隐担忧,却还是不耐烦地反问道。

    "呵呵,殿下,这是表象,不信您呼吸的时候,试试,这里,这里,是不是一触即痛?"花溪草认真问道,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上前,若有所思地按住他的心口,思索了须臾,继续道:"殿下,微臣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赫连诺任由花溪草的手在身上指指点点,那脸色从原本的苍白到了如今的铁青,额上豆大的汗水连连滚落,他完全没了方才气焰,张了张口,正要说话,花溪草的手却突然按住了他的右肩,道:"殿下是不是觉得更为疼痛难忍了?"

    "是是!"赫连城连连点头。

    "还有,殿下夜里是否尝尝燥热难耐,却又无法降温安眠,时常需要将身子贴在凉处,才能消解?"花溪草再次问道。

    "是是是!就是这样的!"赫连诺头点得跟拨浪鼓似得。

    花溪草这才退开,正色回道:"这就没错了。殿下可信神鬼之术?"

    "信,自然是信的。我大渝皇族乃是神灵后裔,怎能不信!"赫连诺连声说道。

    大渝乃是生在马背上的民族,他们自古信奉天地神明,以天为尊,以地为母,奉神树为尊。朝中虽不似大周设有司天监一部,却有大祭司当朝佐政,被誉为传递神灵指示的人。

    赫连城之所以不近女色,便是因大祭司在他出生时曾说过,他乃纯阳之灵,不得阴气相嗜。花溪草也正是就此而断定他必然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因为正是他的体质特殊,才会让他这个无德无能又无才的一无是处的家伙,稳坐大渝太子之位...

    "殿下,此事可不能急,不能怒,得像七皇子那样,心平气和的才行。"花溪草说着,瞥了赫连诺一眼,继续道:"殿下,您闭上眼,深呼上一口气,看看,可是感觉到丹田一股热浪集聚。"

    赫连诺照做,一点儿也不含糊,专心极了。

    "好像是有点。"赫连诺睁眼说道。

    "殿下体质特殊,乃纯阳之灵,可惜国师身上携带的虫蛊却是极阴之物,对殿下身体有损,如若不是御医在为国师诊治后,不放心殿下,也为殿下开了药房服用,只怕您今日就难以站在这大殿之上了。"花溪草说着,至始至终都一脸认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城又急了。

    "殿下,您看。"花溪草微眯眼,将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只将镇魂晷放于手中,摊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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