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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也找到了那位躲藏起来的东山巫,着雪。

    作为东山巫,她拥有东山君的血脉,且极为浓郁,也正是因为浓郁的东山君血脉,她才能继任东山巫之位。

    她身材高挑,额间,头顶,左右各有龙角,共四支,两长两短,为淡淡的蓝色,晶莹剔透,似有点点星光点缀其中。

    王沂河找到她时,她正矗立在樕鼄山顶,俯视人间的一切苦楚,脸上似乎有些不忍,虽然她躲在此人迹罕见之处,好似在逃离属于自己的使命。

    但是她本清楚,那绝非自己的归处,所谓的使命也只是他人强加给自己的,东山巫着雪,并非自小长在东山宫中的神子,乃是先代东山巫秉承广散福泽的族训,在世间留下的孩子,她从小孤苦,在尘世间摸爬滚打,直到东山宫要挑选巫主,才有使者徇着血脉将她带回来东山宫。

    她本就对东山宫的人没有好感,莫名给了她一个巫主之职就要她履行职责慷慨赴死?

    想的美。

    只是她毕竟也是在冬日里受过冻的,自知苦寒之痛,见整个天下都变成这番模样,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动了恻隐之心?”耳边突然响起一到声音,着雪下了一跳,本以为是东山宫的宿老找上了门来,却发现来着一身玄衣,浮于半空,样貌俊秀,不似凡人。

    这悬浮之术,整个东山宫除了血脉浓郁的她,也就几位宿老会,她没有在东山宫内见过此人。

    “你是谁?”虽然没在东山宫见过王沂河,但是着雪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你若当真回去,献祭了自己,才是害了这天下。”王沂河没有理会她的警惕,而是自顾自地解释道,“世间万物,该是顺法自然,可偏有人以一己之私,摆弄天理,为大罪,该杀。”

    着雪瞪大了眼睛,直觉自己接触到了东山境内,每隔数百年便有大灾降世的真相。

    “您是山君?”在东山境内,山君便是他们的神,也是他们的信仰。

    “我是不是山君,需要你自己判断。”王沂河摇了摇头,向她伸出了手,“现在跟我来吧。”

    着雪一触及他的手,便发现自己竟回到了东山宫,她本能地以为是王沂河要害自己,却转念一想,能刹那间将她从樕鼄山带到此处,不是山君又能是谁。

    因此,在东山宫宿老惊喜地发现着雪凭空出现在东山宫内,惊喜地叫嚣着要把她抓起来之时,便发现这些宿老保持着自己的各式丑态停在了原地。

    接下来,便是一道庄严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东山经。

    “东山宫宿老,以一己之私,隔数百年缔造大灾,祸害人间,捏造东山巫祭神之事,实为以此绑架天下,成就自己超然之地位,此为贻害自然,逆天时之祸也,该罚永堕地狱,以尝罪孽。”

    此音刚落,她便发现,东山宫的这些宿老门,似是被抽走了魂魄一般,各个瘫倒在地,依稀间,着雪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哀嚎。

    真好啊,原来山君真的存在吗,这就是山君对窃取自己权柄的罪人的惩罚吗?

    那那些因灾惨死的凡人,那些在懵懂间被献祭的东山巫们,又何其无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