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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他能没听到刑应烛的声音——方才退走的锁链突然诡异般地又窜了出来,一把缠住盛钊的脚踝,飞速地将他向后拽去。

    它就像是一直藏匿在黑暗中,只等着刑应烛放下警惕,便要冲上来偷袭一样。

    这次随着铁链一起而来的还有铁链尽头拴着的那只庞然大物,那东西豁然从河底站起身,迎着铁链的方向冲了过来。

    直到这时,盛钊才猛然间看清了它的样貌。

    那东西长着两只长长的角,眼睛贼亮贼亮的,瞳孔狭长,眼珠子泛着一股浑浊的黄。他浑身长满灰扑扑的黑色鳞片,尖利的爪子陷在河底的流沙里,长长的身体卷曲着,看起来蓄势待发。

    以唯物主义盛钊那贫瘠的玄学知识来看——这玩意居然是条长相不怎么英俊的龙。

    它起身时,地下河原本正常的水流被它凭空搅乱,湍急的水流横冲直撞,几乎在瞬间就盘出了一个硕大的漩涡。

    这条河比盛钊想象得还深还宽,水流中混杂着腥咸的味道,盛钊几乎觉得他们已经离开了市区,冲进了入海口。

    刑应烛的脸色变了几变,反身追了上去。

    就在被拽进漩涡的那一瞬间,盛钊借着萤火,清晰地看到了刑应烛身上发生的变化。

    他漆黑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瞳孔收缩拉长,血丝瞬间爬满了他的整个眼白。

    原来我不是要死了,盛钊近乎木然地想,我是疯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自己那脾气奇差,酷爱红豆椰果奶绿的美貌领导在转瞬间就变了模样,看起来竟然比他身后那个庞然大物还要渗人。

    那条妖龙似乎想要速战速决,盛钊愣神间已经被他拖到了河底,他下意识蜷起身子护住脑袋,但还是觉得后背和肩膀被河底的石子划得生疼。

    他几乎已经能察觉到身边水流的变化,那妖龙的血盆大口已经张开,盛钊甚至能从余光里看到它沾满血丝的獠牙。

    血肉腐烂的腥臭近在咫尺,盛钊干呕了一声,居然没觉得害怕。

    ——因为那条妖龙的齿尖只停留在了他脸侧一掌宽的距离之外,就再也没法靠近分毫了。

    一条足有几十米长的巨蛇敏捷地咬住了它的喉咙,而后骤然发力,将它狠狠地掼在了河底。

    河底沉积的淤泥和碎石被溅起三尺高,河水登时就浑了,盛钊被这股大力反推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边的河床上,隔夜饭差点撞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