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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散去的几个男性店员正在讨论他,这种事常有,他其实碰到过几次,但都当做没听到。

    为了能在这里继续做下去,他不光可以是瞎子,还可以是聋子。

    可只有这一次,他们零星的词汇变得格外刺耳。

    “跟虹姐抢客人”“小白脸怎么不去卖”“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乡巴佬”……

    刺耳,但他们说的都对,只有一件不对。

    “我没有跟虹姐抢。”

    这是周凉第一次与他们辩驳。

    “是她自己找上我的。”

    是她要跟他一起吃饭,是她亲自扒虾给他吃,是她留了叁百块让他去找她。

    “是她先开的头。”

    这些人不知道后续,但一直嫉妒唐宁给周凉介绍私活的事。他不提还好,一提就像是在炫耀,直戳这些小人的痛处。

    “那是看你不要脸才找你!”

    “是你太贱!”

    “那女的也是个傻逼!”

    压抑的情绪被最后一句点燃了,周凉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他拽住最后那个说话的人,将人一把按在了地上,一拳一拳地向他脸上招呼。

    地上的人被打得惨叫,他不知道一个瞎子打人竟然能这么准。

    即便周凉人高马大,但仍敌不过人多势众,很快就从一对一的厮打变成了围攻殴打。

    当唐宁按完肩颈的时候,一场恶斗已经风平浪静,周凉坐在店外不远的台阶上吹冷风。

    他需要这份工作,只能忍气吞声。老板让他去门诊看看,可他走不动路,直到唐宁出门问他怎么了。

    唐宁倒不是真的关心他,只是他脸上的伤太明显了。

    轻巧的,一句仿佛可以随风飘没了的“你怎么了”,却让周凉红了眼。

    他没说自己的事,而是问道:“你手还疼吗?”

    “我的手没事啊。”唐宁莫名其妙,搞不懂周凉在说什么。

    她不疼就好。

    可她也自始至终从未因他疼过。

    周凉默默吞下哽咽,抱着头再也不说话了。

    唐宁也没再管他,用手机叫了辆出租来接。

    上车的时候,她又看了周凉一眼,才发现他好像在哭。

    没人知道周凉短暂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包括“当事人”唐宁。

    顾易接到周凉电话的时候,刚刚从午睡中醒来。

    说是午睡,其实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只是为了晚上精神饱满地与周凉见面。

    周凉的话很简短:“今晚我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