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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玩意儿简单。

    萝卜削皮切成丝,把面粉添水做成面糊,加入鸡蛋搅和搅和。再准备个铁勺,面糊打底萝卜丝当馅,再盖层面糊下锅炸,炸得金黄酥脆浮到油面上便可以捞出沥油。

    难就难在油上,她家油煎两鸡蛋都费劲,哪里够炸饼呢。

    可原主记忆中萝卜丝饼的味道极其好吃,小原主吃完可是一天没洗手,馋了就舔舔!

    “反正今年过年时总得吃一回。”楚沁暗暗想道,油不够下回赶集再买,只要钱足,就得多买些油备着。

    粮、油、盐。

    这三样属于她上辈子的必需品。

    属耗子穷惯了的楚沁琢磨着得把这三样捡起来了,上辈子她每年都得从开春,冰雪消融河道破冰的那刻就开始做计划,计划如何在三个月内收集足够生活一年的粮油盐。

    当然,这辈子的情况不同。

    她发现昂贵的盐在这里并不昂贵,上辈子是因为海域被核污染,产盐地方少。如今盐价低廉,一毛一斤腌咸菜咸鸭蛋都可以大胆腌。

    正所谓“家有母鸡三只,不缺油盐开支”,这其实并不夸张。

    盐不说,便宜得紧。

    就说油吧,村里人吃油节俭,通常会那块干净的棉布浸满油,每天炒菜前用油棉布擦拭铁锅,这就算放油了。

    而油大部分也是自家产的——当地多数人都有种菜籽,菜籽能榨油,就是产量不高,还得卖出去好些,自家留得不多。

    也不是村民不想多留,一是农村老百姓来钱的渠道确实是少,二是这部分油必须卖。

    楚沁从记忆中得知,县里每年都会分派任务到乡里,乡里再分配到村里,村里再安排到村民身上。

    啥任务?喊你必须留出足够的地种菜籽,强制要求,不是你想种啥就种啥。

    楚沁坐在堂屋里思索片刻,把笔记本上的“盐”字给划喽,改成“肉”。

    嗯!

    她满意地点点头,没错,从现在开始,她得攒足够的粮油肉,正巧有三背包,一背包放一种。

    棉花布料暂时足够,还耐用,柴火后山遍地都是,生活必需品差的就这三样。

    如果可以,也得一攒就攒一年,她实在是饿怕了。

    又是两日过去。

    屋外淅淅淋淋小雨还未停歇,这两日总是一阵一阵下,但还好都不大。

    楚沁闲了就去搬石头,再不搬就得被其他人搬走。

    难以想象,石头也抢手!

    索性自家离滑坡地点近,再者就是有位懒邻居,黄家夫妻俩瞧一眼后就又匆匆回家了,说是嫌石头重不想搬。

    其实村里人也奇怪呢,这片坡怎么会好端端地滑这么多石头来。

    说来怪哉,引来好几波围观的人。

    更怪的事儿还有

    ——楚家闺女怎么突然跟猛牛一样,半车石头,三下五除二就给推上坡推回家?

    只见楚沁先是活动活动手脚,接着蹲下,抱着石头底盘稳住,紧接着脚下用力一蹬,起身后一扔,石头就到推车上。

    来回三次才歇,歇三分钟又继续。

    力气吓死人嘞!

    围观人看傻了,这得是壮实男人才有的力气吧?

    有人说:“楚沁今天早上找她婶儿借推车,原来是为这事儿啊。”

    “楚沁能有这么大力气?”又有人好奇,“平常见她下地时就是普通姑娘家,力气这玩意儿难道还能练出来的么?”

    “谁晓得呢?要不就是在她叔家被练出来的,要不就是藏心眼呢。”不晓得是谁低声嚼舌根。

    楚沁捡到獐子的事儿实在让人眼热,眼热得恨不得再来几场滑坡。

    秦华谨慎,并没有把楚沁麝香换多少钱的事儿说出去,但她獐子肉仍然保不住多少。

    楚婶儿走后又有人来,这人两斤,那人两斤,还有掂量她脸皮薄,想来找她讨几根骨头的,反正最后她只留下六斤獐子肉,换得一篮子鸡蛋和酱油剁椒等等调料。

    美得楚沁也不心疼肉快见底啦。

    不过因为换肉时不肯给骨头,甚至皮都不肯给的强硬作风,原本“楚楚可怜”、“被”赶出叔婶儿家的楚沁忽然之间风评好像就没那么好了。

    楚沁不晓得,楚沁也不在乎。

    倒是她楚婶儿叉腰在院里骂,骂鸡:“畜牲就是畜牲,整天咕咕咕个不停,嚼着嘴巴走完东家走西家,让你下蛋不下,吃着粮还堵不住你的话,活该吃土啊你!”

    声音大得楚沁在家都隐隐能听见,一番指桑骂槐下来,不少人脸黑脸红。

    一无所知的楚沁倒是纳闷思考:婶儿家的鸡目前还没有一只达到下蛋期吧?

    然后进而想起自己也得养鸡的事儿,赶紧拎着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鸡蛋去找秀华婶子换小鸡崽了。

    鸡崽换四只,再多没有。

    换回来只能放卧室木箱里,旁边是炉子,随着天气变冷,楚沁总是会给炉子留点炭火温水,鸡崽们放在这儿刚好。

    就这么忙碌两天,围墙高出一截。

    又过三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彻底停止,但寒流似乎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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