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郑漪嘟囔着回来了,“主任让我给他打扫主任室卫生,一直到放假。”

    许飞景不怀好意的笑了,“罪有应得啊,怎么跟你说的,打人不能打脸知不知道,尤其是鼻子,鼻梁骨打折怎么办?还有太阳穴——”

    “你干嘛呢,你教她打架呢?”江锦掐着他后脖颈儿,阻断他胡言乱语。

    许飞景被摸痒痒了,紧着躲开他的手,“主要是保护我家财产安全。”

    这要是打折鼻梁骨,那得赔多少钱啊。这一笔医药费交了,后续还有没完没了都精神损失费,营养费巴拉巴拉一大堆。

    “不许打架,”江锦很正经的警告她,又接着掐住许飞景后脖颈儿,“你也是。没看出来,你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郑漪识趣的跑了。

    江锦靠着栏杆,学校围墙处种了红蔷薇开的正茂盛,比高考前开的还艳丽,他随意的摘了一朵,刺扎了一下手,“上次你打架我还没说你呢,算算账吧。”

    许飞景脖子上火辣辣的烧,“那次为你出气,不能算我头上吧——”盯上江锦择刺的手,“算我的,算我的,不打了,我平常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三好,三好。”

    江锦故意的靠近他,质疑的声音,“陈擎那鼻子?”

    “球打的,不是我。”这确实是意外,不是故意打架斗殴。

    江锦把花枝上的刺择净了,看着人来人往,有急匆匆的跑的,有慢吞吞闲走的,“鼻梁骨和太阳穴呢?哪里来的经验啊?”

    “我又不是神农,非得自己尝百草啊?”

    “我不信。”江锦把蔷薇花插在他衣领子里,花瓣上的露珠还是早上的露珠,湿答答的沾在一起,尽管刺择得干净,还是会划一下许飞景,他不耐烦的扯出花来,江锦帮他一下。

    许飞景觉着不太舒服,“爱信不信,惯的你,天天动手动脚的,别摸我脖子,黏了都。”

    江锦看见他泛红的脖子,“你晒伤了,能不能躲着点儿太阳。”

    “我说那么疼呢。”

    “晚上我给你擦点药吧,你那口腔溃疡还疼不疼了?”

    他怎么知道的,许飞景心想我也没告诉他啊,“你怎么知道我长口腔溃疡了?”

    “吃饭不吃辣了,龇牙咧嘴的,我一看就知道了,长右腮帮子上了吧?”

    许飞景舌头顶着那个口腔溃疡,啧了一下,这位合格的饭搭子的眼神凝视已经到嘴里了。

    倒也不觉得疼,上点西瓜霜应该会好的快点,不过他天生反骨,口腔溃疡从来不上西瓜霜,基本上靠自愈,要让口腔溃疡知道谁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连长口腔溃疡都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了啊。

    “你好像变态啊。”

    “那是我对你的爱。”江锦在挑逗许飞景这块儿非常有造诣,大抵已经出神入化了。

    许飞景薅了一把花瓣,毫无怜香惜玉的心思,“我和你不相上下,我知道你那块儿,有颗痣。”

    江锦明知故问,“哪儿啊?”

    “你就装,伪君子,”许飞景搓着手里那把红色的,湿漉漉的蔷薇花瓣,一把全扔在江锦脸上,“你就天天装吧!”没等江锦开口骂他,他就撒开腿往教学楼跑,感觉明年运动会他不参加个百米都对不起这速度。

    “许飞机,你给我站住!你活腻了!”

    腿好了就为所欲为了?上个礼拜还瘸了瘸了的,现在好了又成活兔子了。

    许飞景扭头看他一眼,“要上课啦!快跑!迟到了潇姐削你!别以为你第一就能活!”

    两人蹿进班里,六点三十一,按照黎潇的标准只迟到一分钟,问题不大,楼道里鱼龙混杂,只能浅浅装作“我不是五班人”。

    许飞景率先入座,心虚的拿起书,心脏突突的跳,好个百米冲刺,跑着是爽,一停下来就大汗直流,风扇吱呀呀呀的瞎转悠,许飞景微微晃动书本,企图获得一丝微风,黎潇就在前门盯着他们呢。

    江锦紧随其后,他从来不怕黎潇的死亡凝视,直接有恃无恐的坐进来,看见大汗淋漓的许飞景,戏谑的道:“咱也不知道你跑这快的目的在哪儿啊,同桌。”

    许飞景低着头呢喃,“证明我比你快。”

    江锦呵呵一笑,“我知道,你比我,快。”他肩膀上还落着许飞景扔他的花瓣,他把他摘得那朵红蔷薇放进许飞景桌兜里,“放假给你买支红玫瑰,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种玩笑他俩一天能开八百个,回回挨骂回回说,“你有毛病了,天天没完没了。”

    江锦拿右胳膊撞他,“你先挑的事。”

    “明明是你!”

    可能是黎潇听不下去了,她站在那,不怒自威,“上课三分钟了,有些人迟到了嘴还闭不上,明天劳动班了,我的英语早自习没有了,十五班听四期报纸了,咱班听力打算什么时候听。”

    底下讨论一片,这是干嘛啊,十五班你真是一点儿兄弟情面不留啊。

    “啊?不是吧,一边扫地一边听听力啊?拿广播放吗?”

    “话说晚四也没有了,这周公共自习都没有了,咱拿啥听啊,英语课吗?”

    “我看你是一点儿都不想在五班活。”

    黎潇咳嗽一声,示意安静下来,“十五班之前也做劳动班了,他们课代表说是早上听的,那就明天五点二十到四十听。”

    “什么!那岂不是还要比摸底考试前起的还早!嘎了我们吧!”

    黎潇知道他们要炸毛,摸底考完确实想松松,不过嘴上不能饶,“有问题那就五点到五点二十了啊,反正我起得来,你们谁起不来抓紧说,你去别的班。”

    大猫左护法的位置不是白坐的,他早就知道黎潇就是在先说一个不可理喻的要求,然后再抛出一个合理一点的,大家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老师,咱五点半到五点五十吧,早起来听听力非得听睡着了,那还不如不听呢。”

    黎潇很满意这个台阶,左护法提议不错,“那行吧,就五点半到五十,课代表提前打开文件夹,听三十九期报纸,五点半准时放听力。”

    底下又有些新问题了:“我宿舍大值日啊,老阿姨不能放我们出来吧。”

    “我们也做……”

    大值日,是宿舍公共区域值日的代称。一般情况下,一周一个宿舍会轮到一次。一周做楼道卫生,这个比较简单,拿八四消毒拖一遍楼道,下一周就做水房卫生,这个耗时间,要倒垃圾桶,刷厕所和擦水槽和镜子。分别在早上大家都离楼后,中午打完午休铃和晚上打完晚休铃之后做,时间消耗在五分钟到半小时,取决于当日的种种因素。

    黎潇皱眉,忘了,真忘了,这破学校,有点儿抱怨,“那明天听不了?”

    大猫打圆场,“能听,这小问题,不就大值日吗,五分钟速成,我们五十就到,五十到十分,卡在激情早读前,一定听上。”

    黎潇知道他们有的是法儿,不逼他们一把,这一周他们不光打扫卫生摸鱼了,上课也摸鱼了,万一学校抽风了,打算在放假前考个试,那五班不又完了吗,“你们说的啊,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