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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雪花纷纷落在偌大的庭院里,白茫茫的一片,不见尽头。就连当初安深为萧然种下的玫瑰,经久不败,此刻也染上了数层白霜,压弯了茎骨。

    安浅摸摸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摇了摇头,她不能再相信安深。

    安深见她不肯应允,单手锢住她不得离开,无视她此时的反抗,另手拿出手机,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安深?”还未起身的顾亦峰懒洋洋的应着。

    “是我,昨晚你不是将左岸带回去调查了吗,现在呢?”也不废话,安深话头直指那人。

    “他?我昨晚都放了。”

    “什么?你不是说好好调查的吗?”安深脸色不佳,对他那么快将左岸放走深感不满。对他而言,左岸此时离开将他们都置于难地。

    这边安浅听着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不由得竖起双耳听清楚些。

    “他将言稹都请回来辩护了,跟他谈了上百条法律,能把他送走,我都谢天谢地了。我看他的样子,也是挺急着离开的。你不是都替他求情了吗?”

    挂了电话后,安深一脸凝重,万望安浅能够接受:“他昨晚已经被放了,现在只看他到机场要多久……”

    安浅踉跄一步,人都要陷进雪地里了,她从未感到冬日里的雪如此刺痛,仿佛只剩她一个人般渗进骨子里的凄清。

    安深将车驶离李家,一出围做城墙的大门,便遇上林雅臣迎面驶来。雅臣心有不安,无心注意周遭车辆,踩紧油门就在他边上直接划过。

    安深从未见过林雅臣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应是为了安瑶的事情,父亲能将他喊来,估计是同意了安瑶和恩皓,现在为还他一个交待吧。设计齐恩皓的事情,是他对不住林雅臣这个兄弟,但毕竟安瑶已然变心,让他们的婚约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变心?!怎么全世界的女人都这样决绝?说变就变?尤其是他身旁这个,尽是令他享尽万劫不复的滋味。此刻却还是念着别人,失魂落魄的样子,真让人恨也恨不起来。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响起,一辆豪华汽车极尽嚣张地停在机场大门外。

    紧接着,后座的车门被猛力推开,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陪着一位绝美的女人快速地下车,寒着俊脸大步流星地朝着机场大厅内走来。

    机场里人来人往,好听的女声通过广播用着各国语言催促着人们尽快上机。

    安浅跑了进来,衣上沾了雪,暖气袭来,尽数融成水,渗进她的皮肤里,又冷又湿。

    一进机场,几名制服人员快步赶来,恭敬地领着他们进入监控室。

    制服男子抬手指着屏幕上的某一处,扬着谄媚-笑容恭恭敬敬地对安深说:“李少您看,左先生是在今早8点过来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监控画面里。现在是10点20分,估计已经登机了。”

    机场监控室里,安深面罩寒霜,阴冷犀利的目光冷冷盯着小女人,她依旧局促不安地期盼着那人没走。

    “浅浅,你该死心了。”

    “不会的,他也许还没上机呢。”安浅暗暗咬紧牙根,隐忍着满心的慌乱和无措,快速地在监视器上扫视一番,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见不到他的一丝踪迹。

    含_着一丝豁出去的意味,她缓缓俯首凑近传声器,极尽悲凉地扬声道:“左岸,我限你五分钟内到监控室来,否则我就在这自杀!”原来左岸离开自己的这件事,如此可怕。

    但凡有办法,一个女人也不会低格到以自杀威胁男人。她太需要一个说法了,他从未真正对她说过离开的原因,她便一直放不开。甚至于她有预感,如果此时任由他离开,他们就真的断了。

    小女人独有的狠厉声音,播放在整个机场大厅,所有人都抬头到处张望,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感到惊诧又好奇。

    安深脸色倏地阴沉下来,眉头蹙紧,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麦,将她揽了过来。他真的怕了,原来看着自己女人变了心爱上别人,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强忍着心里的酸楚和无奈,心痛至极地看着安浅,生怕吓坏她,尽可能压低声线说:“浅浅,别这样。他走了,也不会回来了。轻言自杀,那你想过……多多吗?”本来想说他自己,可她根本不在乎。

    “对不起,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安浅无力的坐倒在地,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盈满热泪,在安深看来,她已然疯魔了“哥,再等等好吗?我觉得他还没离开,你一定要帮我跟他解释,对我而言,他已经是一切了。”

    哥?原来在你心里我已经回到原位了,可是,浅浅,为什么你不早点喊我哥呢?那样也许我就不会陷进去了。

    他们没想到,此刻的对话竟通过传声器,一字不漏地传遍机杨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