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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一个小时之前的自己,那么现在会因为没有找到文越而继续去寻找老大齐松或者老二杨修序,然而对方并没有在文越这里布置接下来的线索,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线索的风险性太强,难以保证产生它们计划之外的举动。

    要是在找不到这两人的情况下,自己会再把焦点追回黄连以及冒名黄连的那个贱人身上。

    选择不会成为最终结果,但在一张缜密的线网之中往往能牵动许多鱼儿。

    以他的风格一定会破罐子破摔,会去找人拆开这手机,试图追踪一下信息的发送源,不过他觉得这种希望很渺茫,以这手机能够牵连出来这么多杂而乱的事情而言,对方不会在这种技术问题上让人有可乘之机。

    而且对方希望自己这么做。

    王柏生不禁笑了一声,在一种绝对压制的环境之中要凭借自己性格反推出接下来的行为,尽管受过严苛的训练,对他来说是一件比较久远的事了,有些吃力。

    他再尽可能的考虑到一些细节,心中便有了决定,然后直接起身,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五点,中午吃的太匆忙,而且所吃的东西也不多,大脑的思考对能量消耗是极为恐怖的,王柏生拍了拍肚子,决定去吃一顿大餐。

    他不再思考与这些有关的所有事情。

    如果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王柏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竖起中指,嘲讽的对他说:“不好意思,老子不奉陪了。”

    于是他真的不奉陪了,把自己的好奇心和薛定谔的猫放在一起,确定打开盒子的人一定不会是自己。他重新回归曾经的生活,声色犬马,只是在各种夜总会游走之间,他会抽空去健身房,有意识的减掉那些已经影响自己活动的肥肉。

    时间转眼过了三天。

    王柏生从醉意中醒来,睡眼迷蒙的摸着自己的手机,这是后来他重新购买的一款,又黑又粗十分耐用。诡异的那一只已经被放进了箱子里,压在了床底下。

    在他摸到手机的时候,电话便适时打了过来。

    王柏生的眼中瞬间清醒,他揉着有些杂乱的头发,嘴角洋溢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把手机接听。

    对方缓慢而沉静的沙哑声音传了过来:“我在天阳医院,希望和你谈一谈,带上你的手机。”

    “为什么?”

    “因为我快死了。“

    这是一个很充分的理由。

    王柏生翻出了那一只不用充电依旧保持着充足电量的手机,一点也不着急的的洗了个澡,刮了刮好久没管的胡渣,这才打车径直去了天阳医院,有人等在门口,客气的领着他到了一间病房。

    病房内有两张床,一个是年轻人,坐在床上发呆,他的床尾处写着名字,文越。

    另一张床旁边装着复杂的仪器,那人身上缠满了绷带,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定频率的滴滴声。在他的床尾处,同样写着名字,齐松。

    王柏生走进病房,文越如同木偶般僵坐着,并没有丝毫的动作,但王柏生能感受到他依旧在平静的呼吸。

    他向四周扫了一眼,慢慢走到齐松的病床旁,直觉告诉他电话是这个人打过来的。不过此刻的齐松双目紧闭,脸上已经异常的干瘦,几乎完全看不到肌肉的存在,像是一层皮盖在了骨头的表面。

    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没有足够的行动力来打一个电话。

    一旁的床头柜上,摆着一支录音笔和手机。

    王柏生轻轻吸口气,看了一眼齐松,将录音笔打开,里面播放出了简单的两段录音,很熟悉,正是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两句。

    他心中渐渐感到不妙,手却已经不自觉的点开手机屏幕,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是一个倒计时。

    还剩下十秒。

    数字在不断的减少,王柏生缓缓皱起了眉头,视线如同被倒计时吸扯住,无论如何也移不开,侧脸不知在何时,已经流下了一滴汗水。

    3,

    2,

    1……

    倒计时归零。

    心电监护仪瞬间发出刺耳的长鸣,屏幕上的曲线被无限的拉平。

    与此同时,王柏生裤兜里的手机出现了强烈的震动,犹如野兽的低鸣。这种震动的感觉他颇为熟悉,正是三天之前在天阳街发现了那枚玉坠的时候。

    一堆护士和医生涌入,主任医师焦急的大喊着,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的事情,没有人有时间理会王柏生,他们熟练的取掉将齐松身上的仪器,将他身体抬起,迅速的移到了担架推车上,几人掌着吊瓶,将推车快速的推出了病房。

    文越依旧坐在病床上发呆,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

    病房内由一瞬间的吵闹又回到了绝对的安静。

    这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传来了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