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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知还很小的时候,姚伯就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她是想过,他们要怎么抚养孩子,可是,念头一闪过,就被她狠狠地遏制住了。她不愿想起所有跟他有关的事。今天,妈妈竟然提起来,念知突然就想到了这几天存折里的钱……

    “妈!那些钱……你根本不是单位有事!?”

    “孩子,妈也是逼不得已……”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说过,我不养他!他已经死了!”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害死一个还不够吗?还要害死第二个?!”

    妈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念知感觉心口像被刀刺了一样疼。死了一个,还要害死第二个?她从来都不是个尽职的妈妈,从孩子出生后,就没看过他们一眼,也不想听他们的消息。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是生完孩子后的第四天。袁医生告诉她,大的孩子害了破伤风,救不活了。是个女孩儿。

    可是,即便这样,念知也没哭没闹,她对让她怀孕的人,恨之入骨。念知压住胸口的怒火,对妈妈说:“你要还当我是你女儿,就该知道我的脾气。”

    “妈还不知道你吗?你心地又不坏,怎么对那个孩子,就这么苛刻?就算是陌生人的孩子,你也不能这么对他啊!”

    “问题是他不是陌生人的孩子!他命不好,怨不了我。”

    孙芳芝抹了抹眼角,说:“念知啊,念知,妈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你虽然嘴里不说,可心里还是挂念他的,是不是?你看,你一直叫妈不要拿钱给他们,可你每次给妈的钱只有多没有少,钱怎么花的,你也没过问过……”孙芳芝心疼的看着女儿,声音变得哽咽,“你说,你是默认妈的做法的,可嘴上怎么就不能服服软呢!?”

    念知冷冷的说:“你想多了。要知道你会拿那些钱去救济他,我宁愿一分钱都不给你。”

    “你这丫头!不伤妈妈的心会死啊!”孙芳芝抬起手狠狠在女儿脑袋上一刮,念知动也不动,任由她打闹。

    等到妈妈打到没力气了,念知才冷冷的说:“妈,你打完了没?”

    “你……你这倔强的孩子!就算疼死,也不能服一句软吗?!”

    “打完了是吧?”

    孙芳芝停止抽泣,看着她。念知没再说话,转身进房间去了。她躺在床上,看着日历上用大红色笔圈出来的日期,心里感伤而紧张。到那一天,她前前后后加起来就拖了三个月债务了。华天修有句话没说错,那就是她是欠钱欠大的,这种拖欠人家债务的事,她真的超级讨厌!债只会越拖越多,大尾难掉头,赚一分还一分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个月再拿不出钱来,她脸皮再厚也很难坦荡荡的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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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躺在床上翻了一夜,第二天念知顶着黑眼圈就出门了。上车的时候,她看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多了一束百合。那是淡粉色和白色的大百合,周围用点点勿忘我点缀得很好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的,车里都是清清的花香味。

    她想到了高晋。难怪昨天来还车的时候他脸上有种欲言又止的表情。念知心里突然有种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