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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甫落四下无人言,唯有虫鸣阵阵。两个人女郎似乎陷在了思索中,只剩李休璟抬头迎视着裴皎然。

    察觉到他的视线,裴皎然望了过来。唇齿无声翕动,吐出四字。

    “你不一样。”

    看着她的口型,李休璟挑唇轻笑。

    是啊,他们对彼此而言是不一样的。

    沉寂片刻后,碧扉兴奋地一拍手。挽过周蔓草臂弯,笑盈盈地道:“蔓草姐,我觉得女郎她说的太对了。”

    视线倏尔相对,周蔓草展颜轻笑。轻轻点了点头。

    欢喜地收了礼物,碧扉眼珠一转。看向李休璟的神色也有所缓和,转头和周蔓草碰起杯来。

    二人一面划拳,一面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气氛逐渐活络起来。

    碧扉和周蔓草在外待久了,两个人都比之前更擅长活络气氛。静静望着二人,裴皎然弯了弯唇。

    “碧扉她倒是越来越像周蔓草。”裴皎然幽幽道。

    原本她没拘着周蔓草带碧扉去平康坊,一来是想开拓她的视野,二来是想让她认清世间大多数男人的本质。可眼下碧扉反倒越来越有几分离经叛道的意味。

    “蔓草大胆且泼辣,碧扉跟着她还是有好处的。”李休璟笑呵呵地道。

    闻言裴皎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几人说话的功夫,桌上已经多了好几个酒坛,或立或躺。原本还在喝酒划拳的碧扉,一手撑着脑袋,两眼惺忪地看向李休璟。将手中的酒盏递了过去。

    “来喝。喝了我就让你进门。”碧扉道。

    月光盛于盏中。

    垂眸扫了眼碧扉手中酒盏,李休璟仰头一饮而尽,“碧扉娘子可要说话算话。”

    “这……这是自然。”

    听着碧扉含糊不清的声音,碧扉摇头喟叹一声。伸手拦下她还欲倒酒的动作,又抬头看了眼神色尚是清明的周蔓草。

    “好了,再喝就醉了。”裴皎然温声道。

    “不要,女郎我还想喝。嗝……”碧扉微睁着眼睇向裴皎然,“女郎你也喝。”

    挡开碧扉的手,裴皎然摇摇头,“下回我们继续喝。夜深了,该去休息。”

    连哄带骗好一会,裴皎然和周蔓草才得以一块把碧扉哄去休息。

    龙膏酒虽然喝着好喝,但到底是烈酒。碧扉酒量不好,一碰到床就呼呼大睡起来。周蔓草虽然酒量还行,但是等三人把残羹冷炙收拾完。酒劲上头,人也有几分微醺之感。遂告辞去休息。

    院子里顿时只剩下二人,桌上还有半坛龙膏酒。

    二人都很清醒。

    裴皎然挑唇,二人其实酒量都不赖。只不过她今日滴酒未沾,而李休璟只喝了碧扉递来的半盏。眼下自然都是清醒得很。

    瞥了眼一旁已经熄了灯的屋舍,李休璟满脸促狭地凑近裴皎然,“小狐狸是不是你教出来的。碧扉怎么那么不待见我?”

    “那你得去找那些写话本子的人。好好一个女郎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非要去帮助男人夺得大业,结果反被得势的男人抛弃。更甚者写他与外室一道谋害原配。”裴皎然眨了眨眼,“还有任由家中长辈或者妾室,欺负陷害原配,致使其含恨而死。亦有男人图一时快活,将美貌女郎纳入府以后,没过多久又将其遗忘,任由其在后院被主母折磨而亡的故事。这些话本子虽然写的生动,叫人恨得牙痒痒,但同样让人看清了大多男子的真实面目。所以这样的话本子看看还是有好处的。”

    “坊间也有不少害人的话本子,幸好你没让碧扉看那些。”李休璟顺势在裴皎然额头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