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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又是这个地方!

    何宝璐心里咒骂了一句,脚下的速度却丝毫不敢减慢。

    这是个隐匿于黑暗中的恐怖古堡。没有灯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除了何宝璐自己,也没有其他的生命迹象存在。

    何宝璐已经不仅一次来这了,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对这里的阴森气氛赶到适应。这是她入睡后经常会回到的地方。可怕的是不管她在这里经历过什么,一切都不会没抹掉,也不会从头开始,而是不断地延续。就像是在梦中经历的另一端可怕的人生。

    时间在延续,生活在延续,梦境中的一切都按照它自有的规律再向前走。

    这是梦!她清楚得很。可她无法从这里醒过来。无论跳楼、撞墙、自裁......任何激烈措施都无法让她从梦中惊醒。而疼痛却一点也不会因为在梦中就减少半分。她也尝试过让家人在晚上将自己唤醒,但事实证明除非她走完梦中该走的路线,否则魔鬼根本不可能放过她。

    既然躲不过,今夜又只好继续下去了。

    何宝璐就着月光怯怯地看了眼墙上的钟表,23点46分。距离上次离开古堡时的时间只相隔了两分钟。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她记得上一次看完了第十六层的第三个房间。

    是的,何宝璐每次来到这唯一的任务就是打开房间查看。第一次来到这的时候完全是为了寻求帮助,冲冲撞撞地打开了第一间房间,从此以后便一发不可停歇。每次来到这里必须打开一个房间方能离去,而之前开过的房间就会被锁死,不能再开,若是想跳过本次顺序开启的房间先行打开之后的房间也是做不到的。

    这里完全就是脱离现实生活之外的世界,按照它自己的时间空间,逻辑顺序,调戏着到来的可怜人。

    这房间里都装些什么呢?

    一切你想象得到,想象不到的诡异都放在里面。

    有地狱油锅里挣扎凄厉地恶鬼,也有穿着婴儿装满身鲜血跳钢管舞的无头怪物。有屋里空荡荡却在墙上自行重复书写的断裂的手指和血色字迹,也有正在接受剥皮萱草刑罚依旧谈笑风生的无皮血肉。

    最是令何宝璐惊心的是,那些“怪物”的脸她大多相识,或者是曾有过一面之缘。市场卖西瓜的小哥,街头扫地的环卫工人,一辈子只见过一面的远房亲戚,地铁上无意碰到过的红衣小女孩。

    今日又该到谁了?

    何宝璐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做好开门的准备。曾经有不少次恐怖的场景让她开了门就立刻吓地昏死了过去,而在现实生活中她却也同样因为惊吓昏睡了好几天。

    现实生活不能影响梦里的规律分毫,可这梦里的一切却都有可能打乱她现实的人生。

    大力地将门一把推开,何宝璐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大,眼前的一切让她忍不住跌坐在地,神智却也在此时突然唤醒。一声尖叫从病房传来,何宝璐一身冷汗从床头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天色微亮,床边置物柜上的台灯依旧透着明亮的黄色暖光。

    这一晚总算是过去了。

    “这位病人的病情很严重,但是我们调查了她的家庭背景。经济条件良好,家庭氛围和谐。根据她父母的陈述。病人从小到大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恶性事件或是亲眼目睹过些什么恐怖场景。对于她所描述的梦境,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

    门外医生们听着尖叫声快步赶来,但看见何宝璐坐在床头静静的抽泣终是没有进去,而站在门口讨论起她的病情。

    “可惜了,听说她从前是个护士,而且快要跟男朋友结婚了。现在被发现得了这种病,男朋友也不要她了。”一位女医生惋惜的看着病房里温柔怯懦的女人叹了口气。

    “你昨晚似乎又做梦了?”翌日一早医生便带她来到了诊疗室。

    “嗯,”何宝璐低着头双手不安地在胸前交错。“医生,我能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吗?”

    医生有些意外,这位病人不似寻常的精神障碍的病人,除了谈论梦境的时候,平日里自我意识还比较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