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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进院子后,袁飞飞站在院子中间四下看。

  这本就是一间铁铺作坊。

  院子里有三间屋子,一口井,还有两棵叫不出名字的老树。袁飞飞看见院子角落里堆着许许多多的铁块,形状不一。

  这院子虽然不算大,不过也不小,中规中矩。虽是铁铺,不过打扫得却很干净。

  袁飞飞忽然转过头,盯着张平。

  “你就是老爷了!”

  张平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听见袁飞飞的话,他摇摇头。

  袁飞飞:“我给你做丫鬟,你有事就吩咐我。”

  张平静了一会,而后迈开步子往屋子里走,路过袁飞飞时,顺带拍了她肩膀一下。

  袁飞飞明了,跟着走过去。

  推开房门,屋里比外面暖和不少,袁飞飞心呼,果然还是有房子住好。

  张平关好门,搓了火,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房间的构造极为简洁,一张大木板床,一张桌子,一条长凳,角落里堆着一个大木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哦,不。

  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张平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张铁皮。

  那张铁皮有几十寸大小,整个就像是贴在墙上的一样,平整又光滑,半点凹凸都没有。

  不过袁飞飞对这些毫不在意。

  她进了屋,自顾自地坐在凳子上,张平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表示。他从床头拿来几样东西,摆在桌子上。

  袁飞飞抻脖一看,是一叠粗纸,还有几小块炭。

  张平拿着炭块在纸上写了点什么,拿到袁飞飞面前给她看。

  袁飞飞正经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

  张平指了指纸张,好似在同她沟通。袁飞飞脖子一歪,干脆道:“不识字!”

  张平一顿,手指微屈,握着炭块没动。

  袁飞飞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她伸手抓过那叠纸,捧在手里仔细看了几遍。

  炭块写字本就难辨,加上袁飞飞认识的字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这纸在袁飞飞手里就跟鬼画符一样,她连是不是拿正了都不知道。

  袁飞飞看了一会,又把纸放回去,抬头对张平道:“看不懂,你有什么吩咐?”

  张平沉默。

  袁飞飞猜了猜,道:“我去给你烧些水?”

  “做饭?”

  “扫地?”

  “……”

  袁飞飞一个一个猜,张平都没什么反应。

  最后袁飞飞也泄气了,她后背一弯,堆在一起道:“我不知道了。”

  张平转身往外面走,袁飞飞刚要站起来跟上,张平回手将她按在凳子上,袁飞飞:“你去哪呀。”

  张平摇摇头,出去了。

  袁飞飞一个人在屋里腹诽。以前马半仙带着她走南走北,靠的就是一张嘴。给他一壶茶,他能讲一整天都不停。

  现在倒好,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哑巴,半句话都不会说。

  袁飞飞一边想,一边伸手,拿手指头戳火苗玩。

  丫鬟怎么当。

  袁飞飞自打记事就跟马半仙生活在一起,基本没有见过有名望的人家。要说正经的丫鬟,她也就见过一次。

  那次是马半仙冒充道士,给渠郡的一个员外家做法驱邪,她扮小道童,一路跟着打下手。

  员外家有好多丫鬟,莺莺燕燕的,年岁也都不大。

  袁飞飞还记着。

  走路慢慢的,说话轻轻的……

  袁飞飞想得入神了,手上一时忘了动,火苗烧得久了,袁飞飞低呼一声抽回手。

  这时,张平回来了。

  他端来一个不小的木盆,放在地上,又出去拿来烧好的热水,挽起袖子将热水兑在木盆里。

  袁飞飞傻眼了。

  “我来干!”她站起来,伸手去够水壶,张平拉住她手腕,推到一旁。

  于此同时,袁飞飞听见低低的一声,那是嗓子无意识挤出的声音,袁飞飞盯着低头兑水的张平,心想原来他还是能出点声的。

  兑好水,张平抬头看袁飞飞,他指了指水盆。

  袁飞飞道:“你让我洗澡?”

  张平点点头。

  袁飞飞心里乐开花了。

  她平日洗澡机会少,到了冬天更是一个月也难得洗一次,现下身上臭得不得了。她三下五除二,脱了个溜干净,毫不犹豫地坐到木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