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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无限冗长。

    各个时空不同画面杂乱无章的跳跃于意识之间,让她头疼欲裂。

    迷迷糊糊间,方颜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却只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断出现在她眼前,一会是齐默和公司的同事,一会又是容成瑾,明玉珂等人。

    她知道这是个梦魇,她想要摆脱这些纠缠着她的影像。于是,在虚无中不断的奔跑着,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各种声音迎着风传入她耳朵里,她也不管不顾。

    突然,一道光芒自她手腕处迸出,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有股强大的力量借着光正由她腕脉处侵入她的身体,占据着她每一个细胞。

    光芒在她手腕上旋转着,逐渐强烈而耀眼,她的身体仿佛也随着那旋转的光芒变得沸腾而轻盈,仿佛整个人也要与那光芒融为一体,冲向虚无的天空一般。

    “快走!”她仿佛听到谁的声音在撕心裂肺的呐喊着。

    紧接着,眼前一道绿光隔绝了一切。

    而那也是她见到的最后的光芒,随即,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体仿佛骤然失去了重量,随着一阵强风,在天空中化为了万千碎片,消失于虚无。

    “先生,这都三天了,主子怎么还没醒?”一个焦急的声音仿佛从的地方传来。

    “她中毒太深,能活过来已经是奇迹了。至于何时醒,还很难说。”另一个声音答着。

    “主子可真命苦,上次也是……”也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也或许是风向变了,后面的话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那两个声音又说了些什么,方颜隐约觉得应该是与自己有关,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突然,“吱呀”一声,有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一道轻缓的脚步声朝她走来。方颜本能的一阵警觉,冲破了混沌的意识,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一个清朗的声音饱含惊喜的传来,煞是好听。但,竟有些耳熟。

    方颜好一会才适应了眼前的光线,视线自朦胧渐渐变得清晰,也终于将眼前的人看清。

    “怎么……咳咳……”她想说怎么会是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嗓音竟沙哑得宛如破锣一般难听。而且,喉咙里说不出是痒还是疼,难受得很。

    眼前的人忙安抚似的止住她,道:“你先别说话,你嗓子大概是受伤了,得静养些时日。”

    嗓子受伤?方颜这才猛的回想起来,是的,她险些被那容成瑾给活活掐断了脖子,可能是在那会声带受损了。

    那该死的男人可真狠!

    想到他最后所说的那句话,方颜便恨不能立刻杀了他。

    只是,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方颜狐疑的看着眼前这张同样俊朗过人的脸,她记得他,东方颢。

    “是容成瑾请我来的,为你治病。”似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东方颢自己答着,末了,又补充道:“确切的说,是解毒。”

    听他这么一说,方颜下意识的抬了抬手,右手食指还包着厚厚的纱布,倒是已经恢复知觉了,并不觉得疼痛。

    “那是被蜘蛛咬伤的,还有你腿上的蛇毒。这两种毒毒性相驳,分开来说,任何一种都还不足以致命,但混在一起却相当厉害。”东方颢一一为她解说着,道:“得亏容成瑾即时为你吸出了部分毒汁,不过,即便是这样,你这一昏迷就是三天三夜,也叫他担心得不轻。”

    他说容成瑾担心她?方颜差点笑起来,就算他真有担心,那也是担心她就这么死了才是真的。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他那句话,“在你失去价值之前,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大概是见她昏过去,发现她中了毒,为免她熬不过去,才为她吸出毒血的吧?

    方颜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他冒险救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起初她还以为他多少是因为在意她,对她下意识的保护。

    如今知道真相了,便只觉得讽刺和可笑。

    看她脸色很不好,东方颢眸光微微一沉,但随即却扬起一抹明朗的笑意,道:“当然,不止是他,我可是也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整整两天。怎么样,像我这样以德报怨的美男子,算是世间罕有了吧?”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这人的脸皮看起来竟比容成瑾还厚,自夸起来还真不客气。方颜瞥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她现在心情极为不好,没心思听他邀功。

    “怎么,看来你是忘了。”东方颢自然没有忽略她的眼神,叹了口气,道:“拜你所赐,直到现在我上街还经常有人指着我脊梁骨,说我是攀龙附凤又忘恩负义的白面小生,从三岁的小姑娘到卖菜的大婶,都拿斜眼看我。”

    他这么一说,方颜倒是想起来了。上次在大街上,她为了脱身,的确是和他闹过一出狗血剧。

    只是当时她一心急于进京找容成瑾算帐,倒把这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如今听他提起,想到眼前这么个俊朗阳光的青年被一条街的人围住,千夫所指,百口莫辩的模样,顿时便有些忍俊不禁。

    见她笑了,东方颢唇角也隐隐浮起一丝笑意,道:“不过,这事也不算没有好处,至少,现在纠缠我的女人倒是少了很多,也省了我不少烦恼。”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方颜真想回他一句,自恋是种病,得治。

    但抬头瞥见他眼底那抹笑意,才豁然明白过来,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