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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爷,这要我该如何是好?!

    我为难地走了过去,歉意地笑道:“世子大人,这样实在是不妥。如果你不好意思叫醒米斯特杨,那我去……”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慢着……”魏如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柔声道,“你先歇着

    后斜睨着冯尚兮道,“就由在下来替世子大人效劳着对着冯尚兮做了个“请”的手势,冯尚兮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细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姑且将被褥在身上裹紧,便跟着魏如懒洋洋地往外走。刚走出门外,魏如忽而调转方向,以极快的速度闪身入屋,并顺手将门关上。

    刚一进屋,魏如就轻轻地松了口气,笑吟吟地凑过来,在我耳边道:“成了,总算把这碍眼的人给关在了外面,咱们可以安心睡了。”

    我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可他若是一直在外头敲门搅得咱们不清静呢?”

    魏一把将我抱起,往炕边走去:“料他也不会。”

    ……

    翌日一早,米斯特杨往长安的方向出发,准备履行他当初的诺言,将苏幕焉带来。

    虽然他一再强调那整张密道俯瞰图就在他的脑子里我还是放心不下,绘制了一幅精确的手抄本塞给他他带在身上。而冯尚兮在米斯特杨的屋里一觉睡到日晒三杆,醒来时,刚好赶上咱们的午饭。于是第一次赶他走的机会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很俗地呼冯尚兮为“阿尚”,因为他的鼎鼎大名想必只要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是听说过的。可惜我哪里敢告诉十三娘赖在咱家不走的这位“阿尚”就是先前与南宫韶和两方相持不下许久现如今被弃连根拔起的冯氏的长子呢?可怜十三娘只知道他是我与魏如当初在清河书院的“同窗”今乱世中家道中落,便流落至此,姑且将他留了下来。

    然而家里多了一口人吃饭是这么一位难伺候的主儿,这问题就接二连三地来了。比如他对于我们的伙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挑剔,什么吃不惯奶制品啦,每餐必须以面食为主啦么荤素搭配不要那么单一啦等等……我真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敢情您以为这儿是肃国府呢?

    其次就是一桌人坐一起吃饭的候,原本有个面瘫脸米斯特杨也就罢了,可这会子米斯特杨倒是走了,可魏如和冯尚兮两个人往那儿一坐,整个屋里的气场瞬时就开始不对劲儿起来。这俩人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话也是颇为谦和有礼,可我一人儿夹他们俩中间就感到十分不舒坦。

    腊八节那一日早晨个人和和气气地坐了一桌,难得十三娘今儿个张罗了一桌点心与秀贤也能如曾经那般有说有笑。我本是坐在魏如与冯尚兮中间的,魏如十分体贴地又是替我夹菜又是替我盛粥。这时候十三娘端上了一碟酸奶刀切饼香气四溢。与此同时,我的左右两边同时伸出两双筷子,不约而同地夹住了同一块儿刀切饼。果然,这两双筷子分别出自冯、魏两人手中。于是,这画面瞬间僵持起来,谁也不愿意稍作退让。一时间周遭的温度陡降,只感到这两人隔着我四目相向,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对方。

    秀贤尴尬地抿了口奶茶,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就在气氛进一步白热化的时候,只唰的一声,眼前寒光一闪,冯尚兮已经将剑送入剑鞘,而那块可怜的刀切饼,也成功地被一分为二。

    秀贤吓了一跳,口中咬着的酥卷儿掉在了碗里。而这时候十三娘才端着热腾腾的蒸笼从厨房里走出来,错过了方才的一场好戏。

    “世子果然是嗜剑如命,连腊八节都剑不离身,看来阿樱还得小心着点儿,莫要被伤着了才好,剑这东西可是不长眼睛的。”魏如说着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我的身后,示意我挪个位置,于是便十分大方地坐在了我与冯尚兮中间,替我挡开了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的“危险人物”。

    冯尚兮避重就轻,一面嚼着饼,一面拍了拍他的剑:“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贝,今儿拿出来给你们粘粘喜气,便宜了你们。”

    “你们几个说什么这么热闹呢?”十三娘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一看我们仨换了位置,一副了然的样子对冯尚兮道,“哦……想必阿尚昔日在书院里跟我家如也是挚交好友吧?你们哥俩也该坐在一块儿好好叙叙旧了,要不要我给你们烫壶烧酒?”

    十三娘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就他俩?没当着您面儿打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还“挚交好友”?

    没想到冯尚兮不仅没有否认,反倒是大大咧咧地伸手搭在魏如肩膀上呈“哥俩好”状,对十三娘笑道:“那就有劳十三娘了!”

    十三娘喜庆地应了一声,转身又钻入厨房里忙活去了。前脚刚走,魏立马扭头,对冯尚兮皮笑肉不笑道:“十三娘也是你叫的?”

    冯尚兮挑衅地笑了:“如何?人家还答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