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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寒料峭,颐宁宫内却甚是温暖,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淡淡檀香味。

    顾宓走进内室的时候,太后正坐在床上由孙姑姑帮着喝药。见顾宓进来,她的神色倒稍微缓和了一些,竹息姑姑笑道:“明昭媛来了。”

    顾宓行至太后的榻前:“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起吧,什么金安,只要这身子好一些,哀家就满意了。”她如是说道,“每日吃药也不见好,到不知道吃了有什么用,吃的人一股子药味。”

    “良药苦口,太后近来身体不是好些了吗?”顾宓坐在太后的床边,伸手掖一掖她身上滑下来的被子,笑着回道。

    太后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说道:“皇帝想让哀家劝汝南王妃时你亦在场是吧。”

    顾宓一惊,转瞬又与平常无异道:“那日太后叫妾去仪元殿送补汤,大概是朝政烦心,皇上便留妾在仪元殿闲话家常,之后莞贵嫔来了,妾与她简单说了几句就回了漪澜殿看妤沂和妤洁了。”

    “那几句怕是不简单吧。”太后说得云淡风轻。

    顾宓忙跪下道:“妾有罪,后宫不得干政妾时刻不敢或忘。”

    太后温和笑道:“你很好。甄氏虽错,但因你之故没有造成什么坏的后果,不过甄氏此举易形成不正之风,莞贵嫔妄议朝政,哀家打算贬她为婕妤,你看如何?”

    顾宓垂首道:“妾不敢妄言。只是莞贵嫔刚从失子之痛走出来,此番又只是一片好心······”

    太后沉吟片刻,示意孙姑姑扶她起来:“罢了,哀家就罚她在寿康宫外跪上两个时辰。竹息,你去宣旨。”孙姑姑应声退下。

    顾宓又与太后说了几句家常,听孙姑姑回禀甄嬛已在外面跪着时,太后面色稍冷,就说她乏了,顾宓便同孙姑姑一起伺候她睡下。太后还真的是不待见甄嬛呢。试想有谁敢打扰太后的安眠给甄嬛求情?便是有孕的沈眉庄亦不敢吧,现在的她可是与太后没见过几面呢!

    顾宓走出颐宁宫,被那凛冽的寒风一吹,整个人清明了不少。姜还是老的辣,相信当日在仪元殿的对话太后已经尽知,看来她又要病上一病了。

    看着跪在冰天雪地上的甄嬛,顾宓走过去满脸的歉意:“莞姐姐,方才妹妹与太后说话说得好好的,忽然提起此事来,妹妹也吓了一跳,只是太后模样震怒,妹妹实在不敢深劝,望莞姐姐见谅。”

    甄嬛面色一僵:“妹妹言重了,我虽不是有心的,但确实是我不对,太后罚我是应当的。”

    “如此那妹妹就先回漪澜殿了,这手炉便给姐姐取暖吧,免得冻坏了皇上心疼。”说罢便转身上了轿撵,在甄嬛眼中渐渐化为黑点直至看不见。

    第二日顾宓便开始高烧不退,惊动了帝后,太医院绞尽脑汁终在几日后退热,只是要静养,玄凌听罢便免了顾宓的晨昏定省。

    顾宓清醒时玄凌就坐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玄凌便吩咐人去热早已准备好的细米白粥,“婠婠怎的又病了?”

    顾宓虚弱道:“可能是昨日与莞姐姐在颐宁宫外头说话时伤了风寒,不碍事儿的。”

    “不碍事!你都烧了三天了!人都快烧没了!妤沂妤洁嗓子都哭哑了,一直在喊‘母妃’。还有这次婠婠可把朕吓得够呛的。”玄凌说着都觉着后怕,一直紧紧地握住顾宓的手告诉自己她还在。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妤沂妤洁呢?算了还是不要抱她们来了,免得传染了。”心里却在想:omg!玩大发了。

    如此顾宓又开始了静养模式,将两个女儿暂托敬妃照顾,看着甄嬛独霸后宫。

    甄衍进兵部正五品督给事中,执皇帝近身侍卫羽林军的兵权。汝南王求封其母玉厄夫人为玉贵太妃,迁入先帝妃陵。玄凌龙颜大怒,甄嬛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向玄凌献计。玄凌与顾守交谈时谈及此事,顾守持反对意见,与玄凌在仪元殿密谈了一下午。

    先帝在位时,玉厄夫人的兄长博陵侯谋反,玉厄夫人深受牵连,无宠郁郁而死。直到临死前先帝才去探望,但是玉厄夫人口出怨望之语,深恨先帝及舒贵妃。先帝一怒之下不许玉厄夫人随葬妃陵,亦无任何追封,只按贵嫔礼与杀害先帝生母的昭宪太后葬在一起。早朝时玄凌道出此往事冠以汝南王不孝不敬先帝之名削了汝南王十万兵权,将八万大军交与新科武状元石羽,两万交与顾安手中。汝南王气愤不已,但刚失了十万兵权,慕容家与他又不似以往亲近,上一次西南战事上又有颇多新秀,再多说也只会让皇帝趁机再削他的兵权,只能硬生生的吞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