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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受辱的情绪中,恼怒就份外的明显了。林晓露咬了咬牙,她知道,是应该结束这场婚姻的时候了。但在这之前,她必须进行一场战争,并且要赢得绝对的胜利。

    她收好了那个信封,一点也没有声张,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她开始一点一点地在转移着那些属于自己的那份资产了。她远在悉尼,又相当的耐心,顾士礼是半点觉察都没有,这件事情就做得很是成功了。与此同时,她主动地和颜立国取得了联系,很给他介绍了几桩生意,这才淡淡地打听着同学会的情况,想借此与项毅很自然地重新接触一下再说。

    颜立国似乎是猜到了她的用心,或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态又或是出于回报,他也挺积极、配合地组织了一次有项毅参加的同学会。

    在同学会的前三天,林晓露就从悉尼赶了回来,很有一点紧张地为那个重要的日子做着各种准备。她不仅在美容院去了好几次,还专门去买了一件紫色的长裙,她记得这是项毅很喜欢的一种颜色。连着几天,她最上心的事情就是守在镜子前面细细地审视着,像一个苛刻的选美评委似的给自己打着分数。这些年下来,她虽然是稚气已失,沧桑有痕,细看之下,眼角也有了几丝皱纹,但经历的丰富和环境的优越却凭添了几许高雅与妩媚的女人味,倒比少女时代的她更加窈窕而动人了。对自己魅力的自信也增添了她内心的勇气,使得那原本因为猜测项毅种种反应而有些混乱的心平静了许多,心中所剩的就只是再见与复合的热望了。

    那天晚上,顾士礼又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就说有应酬出去了,她知道他实际上是去了谢美娜那里,但她一点都不在意的,就连自尊心上的不适都没有了。她反而希望他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在她的面前碍眼了,她所思所想的,就只有项毅一个人而已。

    终于,林晓露在七年之后第一次和项毅面对面了。

    两千多个日子代表着岁月的无情,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却是成熟的一种绝好的催化剂,项毅就是这样。他的外貌还是那个样子,并没有留下什么刻痕来,一如七年前最后那次见面时的年轻。自然,他也不是没有变化的,这种变化是在气质上,他的脸上不再有那种年青人的莽撞神气了,而是越发显得沉稳、内敛起来,却又没有大多数男人身上那般市侩的味道,说的话虽然也不过是些泛泛的应酬话,但语调里依然不乏真诚的意味。这一点,对于阅人颇多的林晓露来说是很容易就看得出来的,继而尤其觉得可贵了。她也就没有了那种久别重逢后最可怕的失望感了,今天的项毅依然令她有几许心仪。

    但是,时间终究是足以造成人与人之间相当的距离的。尽管这次相见他们都很好地掩饰了惊讶、震动、慌乱等等情绪,表现出那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可她知道,项毅和自己一样心里是很有些恍恍惚惚、手足无措的,同时,他还有着一种疑虑和怨怼的。毕竟,当年是她毫无征兆、毫不留情地结束了两个人的“友谊”的,这对一个男人实在是深深的伤害,他对她冷冷淡淡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林晓露当然不敢奢望他第一次见面就怎么着,要是项毅真的那样子她反而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倒是他的不动声色更让她怦然心动,亦更想弥补自己的过失了。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得解除和顾士礼的婚姻关系。

    同学会后的第五天早上,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林晓露把那个大信封和一份离婚协议书“啪”地扔到小几上。“我们离婚罢。”

    顾士礼正在系领带的手停顿了几秒种,但仅仅是几秒种而已,似乎她这话早就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了。他继续打着他的领带,弄妥帖后,他还照了照镜子,这才转过头来:

    “离就离吧!”

    他没有去碰那个信封,好象已经了解那不过是些复印件而已,撕毁了也是白费力气的。而是拿起了那份协议书像研究合同似的看了看,然后也“啪”地一声扔在小几上。“这条件我不接受。你要五百万,不嫌太多了一点吗?”

    “我这已经是相当留情的了。”林晓露一笑。“你的家产是不了这些的。”

    “那么,我还得谢谢你了。”顾士礼讽刺地欠了欠身。

    “不客气!”林晓露也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