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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皱眉,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不悔眨了眨水雾般清丽的眸子,掩饰下恨意,嘟了嘴娇俏的嗔道:“王爷。什么事儿那么紧张啊?刚换上的衣裳又弄脏了呢。”她温柔的拿起帕子拭斐王的衣袖,上面有微微的绿色油渍,在洁白的衣衫上有些刺眼。她的声音不及靖柒的好听,却有着小女儿家特有的甜,再加上她撒娇的语气,让人觉得一身的酥软。

    斐王转眸温柔的看着不悔,握住她修长洁白的手指,拿过她手里的帕子,轻笑着看了眼双颊飞霞的不悔,便替她擦起了微微有些油腻的手指,仔细而温柔的。“这样的事儿何须你来动手,叫丫头拿给我就可以了。阿成,叫丫头来把这里打扫干净。”眼神微微瞟向立在一旁,阿成眼神不露声色的扫过一边微微羞红脸的不悔,点点头退下了。

    “谢王爷。”不悔看着他清远俊雅的侧脸,看着他仔细的替自己擦干净手指,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指的指腹传来微暖的电流,心里柔声一片。这本该是个很平静完美的午后,他习字,她研磨,郎情妾意,温暖如斯。可是――不悔明眸深锁,淡淡的暗色弥漫上她的眼,自阿成匆匆忙忙跑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就是一阵厌恶的恶心。

    靖柒,靖柒。

    你真是我这辈子的魔星啊!

    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了,你还妄想改变什么吗!

    冷冷的抿嘴。不悔原本妖娆妩媚的丹凤目此刻在嫉妒下显得有些俗气起来。

    感觉到不悔的手指微微有些僵硬,斐王抬头,落下手中的帕子,将她整个手掌都握进了手心。“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是谁给你气受了?”

    “王爷……”不悔嘟起了嘴巴,“到底是何事让您那么紧张?不悔从未见到过您那么失态的。”

    “嗯,左不过是朝中出了点不大不小的事。刚才也只是有些吃惊罢了。”斐王温柔的脸庞就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温润。丝毫看不出一点掩饰的破绽。

    “可是我刚才听见――”不悔知道他在掩饰,她听到那个名字了!她怎么可以再允许她的男人心里有那个狐狸精的位置!不悔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进一步求证。

    “这是新买的钗吗?”斐王没听她说完,便眸色一亮的看着她乌黑的发髻上那支海棠并蒂的白玉珊瑚钗。“好漂亮的式样,我总说你带珊瑚最是好看。”

    不悔有些不解,一下子并未反应过来,直到他温润的眼神仿佛水波一样漾起异样的波澜,微热的鼻息渐渐靠近自己时,她才脸颊绯红的嗔道:“王爷……”

    窗外似有叹息的风吹过。

    …………

    漆黑的牢狱。似乎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冤屈的叹息和嘶吼。淡淡的腐臭味,带着微微有些潮湿的空气,就好像是地狱的召唤。黑色的铁栏杆上锈迹斑斑,但是依旧坚不可摧。有不知名的囚犯一遍遍的大喊着什么。声音嘶哑而可怖,在牢狱中一遍遍的回荡。

    这便是天牢。

    关押的都是重罪的囚犯,进了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可以苟且活命。所以人极少,牢房极空旷。

    在最里面的一个牢房中,关押着一个女人。

    一身破旧宽大的竖条纹囚衣散发着酸臭味儿,可是隐约可以看出曼妙迷人的身材,她脚上穿着破旧的布鞋,裸露的脚趾好像是美丽的雏菊,晶莹美丽。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凌乱的好似秋日错综的树枝。脸颊被散发遮挡了一大半,却依旧可以看到那微翘的红唇,虽已被咬破了好几层皮,但是依旧性感。

    她蜷缩的坐在牢房的一角,狼狈的一塌糊涂。

    她的双手本该是柔软美丽的,可是此刻却有道道划痕。洁白的指甲有几片已经翻起,露出微微泛红的肉,衬着洁白的指尖甚是骇人。纤细的手腕与脚踝一样,扣着沉重的锁链。粗糙的质地在她晶莹的皮肤上勒出血红的印记,原本清雅如同百合的气息,此刻却苍白如修罗。

    一边的牢墙上有一方拦着五根铁栏的小小窗口,有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一边潮湿的稻草上。许是被这阴冷的气氛感染,那阳光并没有想象中的温暖。相反的,带着丝丝寒意,刺激着那女人每一根神经。

    女人微微抬起头,黑发从她脸上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