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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岫从没像现在这样缺觉过,重新扑回床上睡得又是今夕不知是何夕,直到梅楷公司打电话来吵醒她。之前是累得腰酸背痛,这会儿是睡得腰酸背痛,草草塞了点吃的填饱肚子,打开笔记本一看那些文件,她一阵头晕目眩,想找风油精揉揉太阳穴,结果发现家里都没来得及整理,上上下下依然灰尘滚滚的样子,她马上缩回椅子上,拉倒吧,她可没多余的力气打扫,把注意力移向电脑,来个眼不见为净。

    好不容易将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准备妥当,窗外已是夕阳西下,满天晚霞灿烂的风景了,孔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摁着肩膀扭了扭头,脚边踢到喝空的饮料瓶子,滚在地上发出闷响,她无奈的自语道:“行了,行了,这就收拾……”

    扎了个马尾,套上围裙,一手拖把一手抹布,孔岫仰天哀叹:“还好房子小,不然姑奶奶非得折腾死。”

    拖地拖了一半,门铃叮咚叮咚响,感觉按门铃的人很急,手指就没放开过,孔岫歪着鼻子喷了喷气,吼道:“来了,来了,催命啊!”

    呼啦推开门,钟文雄赳赳气昂昂的杵在门口,一脸的来者不善,孔岫拄着拖把冷笑,“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钟大导演。”

    钟文也不跟她废话,直接问道:“干嘛大半夜的把人给赶出去?”

    “我说钟文,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没见你对我咋样,瞅你现在为个小屁孩儿这么上心、紧张,我真怀疑你丫是不是……嗯,那啥啊?”孔岫挤眉弄眼的上前揽过钟文的肩膀,身子倚到他怀里,软软的拍了拍他的胸口。

    钟文抖开她,“胡说八道什么呀?那孩子是我徒弟。”

    孔岫继续耍赖的靠过去,“徒弟?说得好听,要不是你稀罕人家长得青皮白面的动了歪脑筋,你会破天荒收徒弟?平时在路边遇到流浪的小猫小狗你都视而不见,这会儿不但帮人张罗吃喝,还给安排住处,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人我太了解了,哎,反正爱无国界,当然也不用在意性取向,这是你的自由,禁忌之恋嘛听着就刺激。”

    钟文抓住她到处乱摸的手推离一臂之远,“孔岫,正经点听我说,我不知道蔻子没把借房子的事儿告诉你,如果给你添了麻烦,我在这儿跟你道歉,肖韧那孩子的的确确没地儿住,剧团宿舍是分给正式团员住的,他才刚来几天还不够资格,你何必那么无情,见死不救?”

    孔岫撇嘴,他这态度哪像是来道歉的,压根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特有数?每回见着我跟见鬼了一样。”

    钟文松开她的手做投降状,“孔岫,咱俩怎么说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知道你爱开玩笑,不过这次咱可真是有求于你,帮帮忙,帮帮忙嘛。”

    “我就不明白了,你家不也空着嘛,为毛不把你宝贝徒弟弄自己家去?”

    钟文一听,老脸微微泛红,支支吾吾的说:“呃……我家里……不太方便……”

    孔岫多机灵的人啊,一下就明白了,指着他鼻子说:“靠,丫的有女人了!”

    钟文搔搔头发,“我都三十大几了,有……有女人这不正常的嘛……”

    “呸!我就说嘛,姑奶奶我上杆子追着你跑,你一点反应没有,敢情你早暗度陈仓了,这就更不行了,我被你抛弃了还想我替你收留徒弟,你当我是圣母啊?!”孔岫当即赶人,推搡着钟文去拉门。

    钟文好气又好笑,“什么叫我抛弃了你啊?孔岫别闹了,我跟你说,肖韧真是个好孩子,自己半工半读大学毕业,现在刚出社会闯荡,没钱没背景特辛苦,你我也曾经历过这个阶段,应该体会得到他的难处,就借你屋暂时住一住,等他有了收入立马搬走,绝对不烦着你。”

    “你说得轻巧,他一大男人住我一姑娘家怎么不烦着我了?”

    “你不住你哥家去得了。”

    “嘿,你的意思是把我这户主撵出去,给那小子腾地方是不是?”

    好说歹说都说不通,钟文来了火气,他一脚顶着门框,“你什么时候这么难说话了?噢,是不是因为人家不小心破了你那什么桃花阵啊?”

    孔岫也一股邪火直冲脑门,“靠,嘴巴缺一把门的臭小子,在我面前跩得二五八万,转脸到处嚼舌根!”

    钟文想笑不敢笑,佯咳了两声,“好了,好了,磨磨唧唧的可不像你哈~肖韧小孩子一个,思想单纯、身心健康,房子交给他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这水电费从他每月的实习工资里扣,至于房租就让他给你收拾屋子兼看家抵了,这样成了吧?”

    孔岫还想说什么,钟文斜过身子往旁边一捞,把扛着大包的肖韧给扯了出来,孔岫瞪眼,钟文趁她发愣的当口,推着肖韧进了屋,孔岫反应过来大骂:“卧槽,原来你早吃定我了,刚才还在门口装孙子,唧唧歪歪的喷了姑奶奶我一脸吐沫星子!”

    钟文把门带上,笑眯眯的一边拉过肖韧的手,一边拉过孔岫的手,把他俩握在一起,“来来来,握握手好朋友,今后我这徒弟就请孔姑奶奶多多包涵了,肖韧,叫姐姐好。”

    孔岫忙不迭的挣扎,肖韧一把握死她的手,嘴儿特甜的叫:“姐姐好。”

    “噗~”孔岫吐血,恨声道:“滚,谁是你姐!”

    钟文见状赶紧牺牲色相,搂着孔岫抱了抱,“哎哟,平白多了一青葱水嫩的弟弟,你该多高兴啊,别憋着了,笑出来吧。”

    孔岫掐钟文的腰,跟撕膏药似的撕开他,“死开,别用你这不纯洁的身体污染我的冰清玉洁!”

    钟文给她挠到了痒痒肉,浑身抽着退开,等稳住了脚,立刻拍了肖韧一掌,“还不帮你姐姐收拾屋子,懂事点,手脚麻利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