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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公子,我刚刚想起来,我娘有事找我,我先告辞了。”东华匆匆站起来道。

    “哦,这样啊……。”花信卿低头道,“可是今天的药还没喝呢,新换的药方不知道会不会有效用?”

    东华心下有些为难,再呆下去,她会羞死,但如果现在就离开,她也确实有些不放心药方。

    踌蹰了一会儿,东华无意中一转眼突然发现花信卿的嘴角正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促狭?

    东华有些反应过来:自己莫不是被耍了吧?

    “花公子。”东华只觉得一股怒意冲了上来,她压着怒气勉强道。

    花信卿抬起头来:“东姑娘有何吩咐?”

    东华看着他的脸,越看越觉得他像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也就越发认定他定是知道了什么,这样想来他刚刚的那几句话无非是在逗弄自己。

    再联想到自己来时院里那些花家下人的表现,东华越想越不是滋味,也顾不得会不会失礼,转身就走。

    花信卿略带些无奈地看向东华的背影:毕竟还是小姑娘,只这样逗了一下,就生气了。

    东华的气性,远比花信卿所想的要大得多。

    一连数日,她都再没去花信卿的院里。

    她已将治疗办法写在药方上,还有仆人每天都来向自己报告花信卿的病情。既然他日渐好转,自己也不用再多费心。

    东华不觉得自己小气。花信卿的言语作法让她觉得,他已经知道了很多自己说过以及没说过的事情,甚至包括自己的梦里情景。可他却故意装作不知,还用这些事来笑她。

    若两人在现实里也两情相悦,花信卿此举倒也无可厚非。

    但在感情尚未明朗的时候,他这样做,反而给东华一种很不尊重自己的感觉。

    她是喜欢花信卿。但这并不意味着花信卿就可以仗着自己的喜欢做任何事。他的做法,说轻了是取笑,说重了,是侮辱。

    这才是东华生气的原因。

    她觉得自己的感情没有得到尊重,被花信卿看得轻了。

    东华一段时间没去花信卿院儿里,就连东氏夫妇都察觉到两人间似乎有了什么不同,便到东华这里探口风。

    东华将当天的情景和自己的感受说了一遍。对于自己的爹娘,她还是满心信任的。

    东氏夫妇对看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泛泛劝了几句,就离开了,似乎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东华也不再提这事,她仍旧每天练拳做点心,仍旧每天不去花信卿院中。

    花信卿曾叫人来请过东华,但都被东华回绝了。

    开始,花信卿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又一次和东氏夫妇私下谈过后,他似乎接受了东华的作法,没再叫人找过她,也不再提起她。

    两人之间,似乎随着花信卿的病情日渐好转,反而渐行渐远。

    一个多月后,东华听下人说,花信卿的病马上就痊愈了。

    痊愈了,就要走了吧?

    或许,他不会再回竹林,而是直接回江湖,或者……回花家?

    梦里那个知疼知热善解人意的花信卿终究只是自己的梦,虽然爹娘不反对她和花信卿在一起,但他到现在为止越来越冷淡,似乎早忘了有东华这么一个人,那就……算了吧?……

    再以后,据说,花信卿订下了离开东家的日子。

    但两人之间的坚冰越仍旧没人打破,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随着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东华的心里渐渐不安起来。

    但她仍不肯去花信卿的院里。

    随着病情的痊愈,花信卿终于偶尔出院走动一下,甚至拜会过东氏夫妇以谢他们的援手及收留之恩。

    但是,他并没有来见东华。

    虽然东华在自己的院里盼了一整天。

    他似乎真的已经忘了有东华这么个人。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转机,两人或许真的会这样一个朝东,一个往西,各走各路,再也不见。

    直到某天晚上。

    东华清楚地记得,她当时仍像往常一样入睡,但醒来时,却觉得身上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