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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东华一直都安心在家里修习内功。随着时日推移,她脚上的扭伤也渐渐好了。

    东华再没有去竹林里,虽然她很想念花信卿,但两世为人,她对如何处理事情已经很有把握。她知道,自己必须得给花信卿以及花家一段时间,让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去调查自己,查清自己的来历身份,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决定到底要不要自己去医治花信卿。

    她要的,不止是花信卿的人,还有他的心。

    而这一切,必须要在他们已经信任自己的基础上才能进行。

    所以东华纵然在这段时间内日日思念花信卿,但却仍旧强行管住了自己的脚。她不再去城外,不再去竹林。每次被思念啃噬得心里发疼时,她就去练内功心法。

    这样又过了大概半个月后,东北方对东华说,她的内功虽然进境不快,但因为她一直勤于修习,没有偷过懒,所以现在可以开始教她拳脚功夫了。

    对于自己爹爹的话,东华从心里感到高兴。如果能把爹娘花二叔的功夫学到手,就算达不到他们那种深厚程度,但至少自己日后想要避开水璐那一剑应该不会成什么问题了。

    说起来,自从那天在山上见到水璐和她爹之后,便再不曾见过他们。东华有时想起她们,不知道水璐是不是被她爹找回去了,还是最终逃掉了。就她本身而言,她更希望水璐能被她爹捉回去,这样她才不会打扰自己和花信卿的感情进展。

    不过,就算水璐仍在这里,东华既然知道了花信卿得了痨病,自然想到他不会再亲近他人,轻易不会再出竹林。只要他保持这种状态,碰到水璐的机率应该很小。而且——东华很有把握,花家对于花信卿和水璐这个女孩子的婚姻应该不怎么看好,不然不会一直故作不知。她不知道花家对自己满意与否,但她会努力让自己在花信卿心里重要一点,更重要一点。

    最重要的是,自己能治好花信卿不治之症的消息,现在肯定已经被哪些人传回了花家,花家的主事人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按说,花家应该不会对这个消息置若罔闻,就算花信卿和福伯不找上门,她能确信信花家早晚也会来人找自己。

    毕竟,花信卿是花家的人。

    自己只要在等待的时候练好自己的武功就好。

    花老板自东北方说东华可以同时练外家功夫以后,就开始在深夜人少时出现在花家。用他的话来说,自己已经错过了与东家侄女的前十几年的相处,以后的日子他得好好把握住。

    东华在花二叔的指导下练了几天的外家功夫后,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要求相当严格,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他的结义大哥的女儿而对自己有所放松。对这种情况,东华并没有抱怨,反而很高兴,毕竟她此时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刁蛮任性的女孩。

    她的目的很明确,她想学好功夫,她想能在未来的哪一天,与花信卿并肩而立,而不是像在梦中那样,在无极宫里的人围上来时,只能躲在他的身后以求庇护。

    东华虽然无数次设想过花家会派人来找自己,甚至她还想过他们会问自己哪些问题,自己又如何回答他们。但她在等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才等来找自己的人时,心下还是觉得时间长得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而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则是来找她的人。

    来找她的居然是花信卿。

    所以,当东华深夜终于修习完内功,正打算脱衣安歇,看到自己的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长身玉立优雅风华的男子时,没有惊叫出来实在是已经很给花信卿面子。

    花信卿身着深蓝的袍子,脸上微微带着不自然,大概他觉得自己这样夜入别的女孩子的闺房,实属不雅。他看着东华的脸,微微一礼:“东姑娘。”

    东华在瞬间的愕然过去后,也还了一礼:“花公子。”

    “深夜来访,实出无奈,还望姑娘莫怪。”花信卿的话也相当客气。

    东华微微一笑:“没关系。花公子请坐。”她拔下发上簪子,将灯芯重又拨亮,之后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花信卿的对面。

    无言的沉默。

    花信卿没有僵持到最后,他动了下身子:“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