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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年一听这声音,就悟到定是适才碰到那两人,皱皱眉头回道:“不了,没什么其它的了。”说着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时,正巧外面有人走进来,东年忙低头让了路。

    进来的正是那个抱着男娃的男子和少女。

    奇怪的是那男娃一被抱过东年身边,立刻又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松手。

    少女见了,大是不满,哼道:“你这娘皮可是用了什么手段?怎么老是引得小宝去抓你?”

    东年几次三番被无理对待,若是放在前世肯定早就跳起来骂回去,但她这两年与另一个东华相处,早学会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也不再那般容易受激。虽然少女的话着实无理,她却仍旧只是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那少女的师兄倒是个明理的人,先叱了少女几句,才低头向东年赔不是。

    少女在外人面前被师兄斥责,心中更是不愤。她的这个师兄不但武功过人,侠名在外,而且家世长相都很好,对人又温文有礼,山上那些师姐妹们大部分都钟情于他,就连他的师父也就是她的爹爹都时常夸奖于他。她仗了自己受爹宠爱,才能常从爹那里得一些不怎么危险但又可以与师兄相伴的任务以期增进感情,只是这个师兄对她与对别的女子并无不同,她为了驱走师兄身边的蜂蜂蝶蝶,相当费了一番心思。

    东年眼见衣服被那男娃揪住,没办法松开,那男娃又不说话,只盯着东年流口水。

    男子手忙脚乱了半天,仍是拉不开。东年是个已及笄的少女,他亦不好碰到她。倒是东年想了想,从怀中取了纸包,拿出剩下的最后一块糕饼,问男娃道:“你可是饿了?还想吃东西么?若是想吃就松手来拿好么?”

    那男娃听了东年的话,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完全被点心诱惑住,居然真的松了手,伸手去拿她手中的点心。

    那少女忙在一边叫道:“师兄,莫要叫小宝乱吃外面的脏东西……。”

    她话未说完,东年淡淡看了她一眼,缩手就将点心收了回去,转身就要走。

    那男娃没拿到糕点,张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起响亮,惊天动地。

    男子和少女忙去哄,却怎么都哄不好。少女直起身对着走出几步的东年叱道:“哪家的野丫头,来惹我们小宝,果然这种穷地方出的也全是刁民。”

    东年转头看了她一眼,温声道:“姑娘,这次几次三番,可都是你们主动招惹到我头上。我做的点心纵然模样味道不怎么样,但也是一片心思做出来,容不得一个外行人在这里指手划脚说三道四。这万县虽是个小城,说来也怪,县里的人个个都知书达理,比起外面那些自称才华出众的人倒是有礼多了。”

    说着也不管那少女被气到何种程度,举步继续走。

    男子忙抱着男娃追了过来,请东年看男娃面上,将那糕饼再给一块给男娃。

    东年只觉得这一行三人,个个都透着古怪,女的刁钻,男娃粘人,这男人虽说守礼,但目光中那种探究却相当让人不舒服。不过这些也不关她的事,东年只想早点脱身,便将那糕点又取出来放到男娃手里,哪知这一下却将那包新买的花瓣带了出来,落到地上。

    男子将停了哭声的男娃送到少女手里,低声嘱了她几句话。少女似乎一脸不服气还想反驳什么,男子脸一寒,不怒自威,少女倒也不敢再多言,只得抱着男娃急匆匆地走了。

    东年将那包花瓣捡起来重又放回怀里,转身行去,走了几步发觉身后似乎有些不对,回头看时,却看到那长身玉立的男子正跟在她身后。

    东年皱起了眉头。

    这几人阴魂不散的,当真给她的感觉很差很差。

    男子见东年止步,忙走上来道:“姑娘,我只是想问个路。不知道你这县上人家里,你可识得有姓百里的?”

    东年淡淡道:“万县虽小,但人也不少,我哪里认得那许多?公子怕是问错人了,还是问别人为好。”

    男子顿了下,才又道:“那不知姑娘的糕饼手艺,是从何人那里学来?”

    东年心下一惊,突地想起白厨子当初将《食神谱》给她之时的犹豫和郑重,以及那句让她看完后毁掉的话。她虽然对那场面记得颇深,但却并不觉得一本食谱有什么好毁掉的,记完后也就随手将书压在床褥下面。这几年自己将书里面的种种食物的做法几乎都有实际练过,虽说做出来的东西还达不到十全十美的程度,但满足一些贪嘴者的口腹之欲倒是绰绰有余了。

    此时男子一问起她糕点的事,她不知怎么头脑中先就反应出白厨子当初的嘱咐来,随即心中“咯噔”一下,提起了警觉,面上却仍旧淡淡地:“这位公子当真好笑,那糕点不过是这县上最常见的样式,公子若是喜欢,随意去一家饼坊就可买到。借着这个名头来和女孩子搭讪,这着实不好。”

    男子脸微微一红,张嘴正要说什么,东年却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男子也不阻止,却仍在后面慢慢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弯进了一条小巷里。这小巷极窄,平时甚少人行走,僻静得很。东年眼见出了小巷之后再走一段就要到自己的家门,男子却仍旧没有停步的意思,心里也不禁有些焦急,正要停步喝问,不妨那男子突地欺身上来,一把搂住了东年的腰。

    东年这几年与东北方认真学过拳脚,虽然相当粗浅,但强身健体倒是有余,反应也比平常女子灵敏得多。可是对男子的举动,她居然避之不开,直接被搂了个正着。

    东年脸上一红,只觉得一股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不论是前世还是今世,都不曾和任何一个男子这般接近过,当下条件反射般直接用手肘去撞男子的胸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