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姚氏要在人前装贤良淑德,说话做事就要有所顾忌,纤尘做事坦坦荡荡,她不装,自然也无需顾忌什么,更何况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一个人再好也有人不喜欢你,一个人再坏也有喜欢你的人,在乎那么多干嘛?人生苦短,就在乎几个身边人就已经足够了,这是纤尘师父的信条,纤尘也觉得很合理。

    纤尘漠然地看了姚氏一眼,她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来,眸如深潭透着寒凉,看向姚氏毫不留情地反问,“做我的母亲,她配吗?”

    姚氏的脸色铁青,似有怒火蔓延进了眼底,将她一双墨瞳染成了火红,火光滔天,冉羽涅也尴尬万分,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自己这个女儿,姚氏做出来的事确实也不配母亲这个称呼;但是,姚氏毕竟是长辈,他觉得纤尘哪怕是装,也不应该在皇子面前如此让姚氏下不了台。

    “尘儿,你这样说你母亲合适吗?你是不是太不尊重长辈了?还不快给你母亲认个错?”冉羽涅的话自己说的都毫无底气。

    “父亲,我叫她一声二娘,已经是我对她最大的尊重了,认错更是无稽之谈,我有何错?如果父亲非要说女儿有错,那正好,今天两位王爷都在府上,待我问了二妹妹问题后,就再问问二娘问题,顺便也给大家交代一下,我今天去小姚大人府里做什么去了。”

    纤尘一口气将话说完,不理会冉羽涅和姚氏的脸是青了白,白了红还是红了白,白了青。

    有些事,见不得光,倘若纤尘将那日下药之事说破,对冉花楹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她又岂能随了纤尘的意?

    “大姐姐,你有什么问题,现在问便是,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实做答。”冉花楹将话题移开。

    纤尘淡然一笑,说真的,她现在还不想将那日的事公布于众,她在等机会,等一个可以给姚氏致命一击的机会,她这会说出那天的事来,也不过只是想敲打一下姚氏母女罢了。

    “好,我就问二妹妹一个问题,今天冉府里发生的事和二妹妹你有关系吗?”纤尘的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她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特别考虑了一下措词,没有问“今天这事,是不是二妹妹你挑唆的?”就是因为“挑唆”这词太过具体,不好认定,若被冉花楹趁机钻了空子,自己这问题可就是白问了。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今天这事和冉花楹脱不了干系,然,自己手上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来指责冉花楹,冉花楹若来个打死不承认,再反咬自己一口,说自己有意诬陷她,那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关系”这词好,含义宽泛了许多,只要冉花楹今天去了那两位大人的府邸,就可以说她和今天冉府发生的事有关系,没有空子可让她钻。

    “我……”

    冉花楹还在犹豫,纤尘却又提醒道:“我劝二妹妹想好了再说,毕竟两位殿下都在,其中一位还是二妹妹的未婚夫,世上可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是个爱撒谎的人。”

    冉花楹搅着衣角,身上冒起了毛毛汗,细小的汗珠在她额前凝结,她咬着牙不想说,因为她不想在顾子琛面前自毁形象。

    就在这时,守门的小厮抱来一个仙鹤楼的瓦罐,说“康王殿下在仙鹤楼点的佛跳墙到了。”

    终于又有了将话题扯开的机会,姚氏热情招呼道:“康王殿下有心了,府里的晚膳也准备好了,康王殿下,熙王殿下就先请进屋把饭吃了再说吧。”

    姚氏话刚一说完,纤尘就又开了口,“父亲,我听说仙鹤楼的佛跳墙可稀罕着呢,上次灵曦郡主和她父王专程去仙鹤楼吃,都没吃上,康王殿下竟然专程点了佛跳墙来孝敬您老人家,可见康王殿下对父亲的敬重,对二妹妹的情真;只是父亲康王有情,我们冉府也要有义对不对?”

    单听纤尘前面的话,倒是没什么,听着也还顺耳,可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让冉羽涅头皮都绷紧了,纤尘这是要利用康王来给他埋坑的节奏呀!

    他打起十二份精神来听纤尘继续说,“父亲,刚刚离开冉府的那两位大人,为何会齐齐来到冉府兴师问罪,又为何都悻悻离去?

    各中缘由纤尘不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旁的纤尘也不多说,做为康王殿下未来的岳父,父亲应该做出表率来,给那两位大人一个交代,莫要寒了那两位大人的心,同朝为官,若因为今天的一件小事让大家生了嫌隙,以后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背道而驰,这种情形怕不是父亲想要看到的吧?”

    纤尘一番话听得冉羽涅一个头两个大,这丫头不就是想让自己教训一下冉花楹吗?为什么非得把话说得那么重,还当着顾子琛的面。

    现在朝堂之上情况微妙,大王子靖王顾子昂蠢蠢欲动,到处收买人心,朝堂上不少人已被他收买。

    正是用人之际,拉一个人站队康王不容易,得罪一个人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为了笼络人心,康王自己都收敛了不少他平日里的任性,冉花楹今天闹上的这一出,怕是已经将夏将军和邱将军给得罪了,冉羽涅自觉自己罪过大了,他弱弱地偷看了顾子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