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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眸光锐利,紧紧地锁在她的小腹上,脑海中飞速将自己幼时在皇祖母处了解的,还有前两年向陶姨学的所有医药常识过了个遍,试图寻找这腹痛与发热之间的联系。

    几种恶疾的名字在他的心中反复游荡,就像形成了恐惧的漩涡,将茫然的他卷进海底。

    他强装镇定,微微颤抖的手指抚了抚她湿润的额发,然后松开她的肩,将她靠在那软枕上,认真地道,“别害怕,无论什么恶疾,我一定能让你痊愈的。”

    随即迅速起身,跌跌撞撞地绕过屏风,对门外大吼,“山茶!山茶!”

    汐汐本欲解释,自己只是来了月事,可楚潭清跑得太快,她也无力叫住。更何况她虽经历过月事的腹痛,可从未曾像今日这般痛不欲生,她心中也十分害怕是有别的麻烦,于是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公子。”山茶在隔壁听到大喊声,此时面色焦急地站在门口。

    “林兴回来了吗?叫他备车。”楚潭清一气说完,“若是老姑今晚未归,凌晨启程,去羲和山。”

    “什么?”山茶惊愕不已,一路小跑来到床榻前,“小姐是怎么了,要送到羲和山。”

    “我……月事……”汐汐声音微弱,抬眸看了山茶。

    山茶长叹一声,松了口气,回头看了身后惊恐无措的公子,有些哭笑不得。

    她宽慰汐汐,“小姐,这手炉就抱在小腹上,你大概是因为昨晚淋雨受凉,须得注意保暖,我现在就去给你煮点四物汤。喝了四物汤,一会儿就会好了。”

    “四物汤?是哪几物?”楚潭清一脸狐疑地思索着,见山茶竟嘴角含笑,怒视着她道,“你怎么不诊脉就开方子?到底懂不懂?若是贻误了该如何?”

    山茶则淡定的道,“哎呀公子,您别急,这女孩子的事啊,您还真不比我懂,我这就去准备,小姐今晚准保痊愈。您不放心就随我来吧,正好我给您解释解释。”

    “今晚就能痊愈?”他十分好奇这四物汤是哪几种神物,又怕是山茶搞什么歪门邪道的偏方,自然是要跟着的。

    他刚走出两步,却又回过头,望着她惨白的小脸,这是他险些失而复得的人。

    忽然想到山茶说是因为受凉,他又回到床榻边,将那被子一板一眼的覆盖好她全身,然后吐出一句,“你等我片刻。马上就回来。”

    她眨眨眼,原来他本想在这寸步不离陪着自己,低头看着手炉中的火光安静的燃着,纵使腹痛并未减轻,心中却觉得安定。

    大约只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就快步走回了屏风后。然后竟一边走向床榻,一边将外衣解开脱掉,扔到了一旁的矮凳上。

    然后俯下身去,侧卧在床榻上。

    汐汐直愣愣地盯着这一连串动作,等她反应过来,楚潭清呼着丝丝热气的身躯,只离她不到半尺。

    “你……”她不敢直视他,低声嘟囔着。

    “过来。”他同时伸出左手,一把将蜷缩着的汐汐侧过来,揽入怀中。

    随着一声嘤咛,她的头埋得更深了,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觉得有些不妥,双手抵在他胸前,却也无力反抗。

    熟悉的沉香气息扑面而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山茶说,你这腹痛是因来月事时受凉导致的,须得全身保暖,这样是最快的方法。”

    “哦。”她口中云淡风轻,心中却狂跳着。的确,师兄浑身散发着暖流,正渗入她的身躯。倒也不再想着拒绝。

    山茶将滚烫的四物汤端了进来,见到纱帐中这一幕,将那瓷碗放在床头,颔首匆匆离去。

    楚潭清侧身,端起药碗,盛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几下,便递到汐汐嘴边。

    汐汐嗅了嗅,缓缓喝下,表情却有些狰狞,这味道也太奇怪了。

    她想到自己在南渚时吃的缓解腹痛的草药,吃完不仅丝毫不痛了,甚至会有飘飘欲仙的感觉。想趁这会儿稍微好了点,下床去翻找那草药。

    她见楚潭清又舀起一勺,轻哼了一声,以示拒绝。

    楚潭清并未理会,直接怼到她唇边,她迟疑着,却与他强迫的眼神对上,只得喝了这第二口。

    一碗见底,她只觉得喉咙翻江倒海。一定要赶紧找到草药,再也不喝这鬼东西,她腹诽着。

    楚潭清将那瓷碗放到床头,重新将她揽入怀中,这次动作似乎自然了不少。

    她却心下茫然,素闻东溟民风保守,有男女授受不亲一说,他们皇室子弟,应该更讲礼法,为何这般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