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汐汐就尽数吃完了一整盒点心,虽然食欲不佳,她却半块儿酥皮都没剩。因为食盒中的几样,都是她当年在东溟宫中最爱吃的。

    楚潭清倒是有心了。

    她残留着红豆气息的唇间浮上一抹浅笑。虽然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却似乎感到一丝惬意。

    腿上的疼痛似乎也缓解了不少,她起身将屏风推到一侧,让几缕微弱的阳光照进拔步床这个“小房间”,又把食盒还给山茶,轻声问道,“你可否再帮我煮点花茶?”

    山茶应了,刚转身准备去侧屋煮水,忽然冒出一句,“小姐,你若还有其他不适,就和我说。”

    汐汐歪着头皱了皱眉,想着楚潭清已经去煎伤寒发热的药了,这会儿,喉咙有些干痒,许是点心吃多了,喝点花茶便好了,倒也不需要别的,便只“嗯”了一声。

    山茶也没多问了,只是走几步就带着关切又有几分同情的眼光,回头看看她。

    她感到有一丝诡异,不过八成是山茶没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口,也没多想。

    她回到床榻上,半坐着斜靠在床头,长舒一口气,把金蟾从地上拎起来,拨弄着它光滑的皮肤。

    也不知清吟馆那边怎么样了,楚潭清三缄其口,怕是事情没那么简单。自己只是受凉低热,过两日康复了,一定要想办法过去看看。

    这时推门的声音响起,她听到门外山茶有些急促的声音,“公子,这种汤极寒,小姐腿上有伤,怕是不适宜喝的。”

    “这汤极寒?”这时楚潭清硬朗的声音,他似乎在质疑山茶,“她这是伤寒导致的发热,我怎会煎极寒的药?”

    山茶问道,“啊?这只是治伤寒的药?”

    楚潭清则有些不耐烦,“你还想加点什么?”

    “啊,山茶以为,以为这是,那个。”她吞吞吐吐的,汐汐听得一脸狐疑。

    楚潭清厉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以为是那个,避……的。”汐汐竖起耳朵,却也没听清山茶后半句话。只听到楚潭清呵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的事!”

    然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过了片刻,只见山茶迈着小碎步进来,将一壶花茶迅速放到方桌上,挤出一抹微笑,对汐汐点点头,又一路小跑出去了。

    而楚潭清却立在一旁,眸光锐利地瞪着山茶,可汐汐却觉得他脸上红光满面,甚至唇间含着几分隐隐的笑意。猜不出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她跑什么?”汐汐看着门外的方向问道。

    楚潭清冷哼一声,“一天到晚笨手笨脚,满嘴胡话。被我打发下去了。”然后他坐回那床边的矮凳,把药碗举到汐汐面前,道,“趁热喝了。”

    这药还没到嘴边,她就隐隐闻到几缕苦味儿,蹙了蹙眉,眼神飘向那方桌的方向,“我想,先喝点花茶。”

    楚潭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却只当不知这是无声的否认,嘟起嘴,继续试探着,“再喝这个,行吗?”

    “先喝药。”他把手中的药碗往前送了送,碗边就在汐汐的唇下,似乎她再不接住,这滚烫的药汤就要洒在她脸上。

    她连忙双手接住这药碗,嘟囔着,“我喝我喝。我又没说我不喝。”然后撇开茶匙,眉头紧蹙地屏住呼吸,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直到那药碗见底。

    等她将那药碗放下,却看见楚潭清已经倒好一盏花茶,迎面走了过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茶盏,伸出手一把接过,大口喝了起来,试图冲淡口中残留的苦味。

    她的眸中闪闪,“这花茶里加了蜜糖。”

    他看她满脸洋溢着喜悦,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刚才山茶来侧屋倒水,他担心这东溟的汤药太苦,汐汐不适应,侧屋刚好有些蜜糖,他便赶紧倒了进去。

    谁知她却接着道,“山茶现在越来越贴心了。你不要总凶她了。”

    他没反驳,只是撇了撇嘴,看着她喝的开心,心想算了。他深吸口气,开始说正事,“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尚不确定何时回来。你吃了药,若是乏了,就睡一会儿。不过傍晚前,若我没来得及回来,你也必须起来好好吃饭。”

    她眼珠一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