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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尘知她心中所想,两两对望间心思笃定:“你放心,我没有什么想法,那人所言不虚,若我孑然一身自不会考虑什么,可有你在,我总是要顾及你的。这符器不过是个物件,并不能替我决定什么,我既没有这样的心思,自然就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白染看着他清亮透彻的瞳仁,突然轻声道:“你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吗?一万多年,他如此待你,你就…从不怨恨吗?”

  无尘一愣,淡淡笑道:“怨恨么,有吧。怨着怨着就习惯了,也无谓了,一万多年,早清醒了。”

  “那你…”白染顿了顿,握紧他手,“会不会有一天因为这份怨而卷进那些事里。”

  天家纷争,从来残酷。

  如今的天帝,白染看的出来,师父是不满的。

  人皇属意的从来就是当初的道渊,和他的长子元极,谁料世事无常,龙族一脉终是只有元崖能够继任天帝。元崖执掌三界的这八万年里,虽无大过,却也小事不断,唯有繁衍后嗣这一项,做的还算出色,同当初相比算是极大的壮大了龙族血脉。

  如今帝子们都已成年,修为也日渐深厚,却从未自三十三重天传出过要立太子的消息,天帝如何想,白染不太懂,师父如何想,她就更猜不出了。只觉得这些事情劳心又劳力,争夺算计,实在不是她想过的日子。

  无尘轻轻捧着她的脸,认真道:“那个位置,是一无所有的人才会去争的。”又轻叹一声,用了极低的声音说,“若我哪一日真的一无所有了,或许也会去争一争吧。”

  白染笑起来,扑进他怀里,圈着他的腰甜腻道:“你有我,怎么会一无所有,这一生都不会。你有我,就有了全天下,对不对?”

  无尘吻着她,柔柔一笑:“是,你就是我的天下。”

  怀中的少女紧紧贴在他胸膛上,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这样鲜活,这样有力,白染从未觉得像此刻这样幸福快乐,她突然明白什么叫做这一刻就是天长地久,这一眼就是沧海桑田。

  数千万里之外的妖族长生山脉神殿内。凌胥缓缓踏进泽弋的修炼室。

  “如何,他收下了么?”

  “嗯。”

  泽弋面上一缓,凌胥却是冷笑一声:“不过是个开始罢了,究竟如何,还未可知呢。”

  泽弋微微皱了眉,迟疑道:“你看见他了,你…”

  “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凌胥打断了他的话,淡淡道。

  泽弋轻叹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看着她慢慢走远。

  委羽山依旧一片赤红之色,滚滚热潮铺天盖地,滋养着这一方的生灵。

  空明洞中,严曼儿急匆匆拉了凌胥的手:“如何,你可见着他了?”

  这一刻,才仿佛透露出一点一个年少的小仙子该有的神情,凌胥看着严曼儿一脸焦急,轻笑了一声:“见着了。”

  “他…他还好吗?”

  “瞧着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一段时间好好休养就能完全恢复了。”

  “那…”严曼儿突然声音一沉,“他身边可有别的人?”

  凌胥看她这样也是心中慨叹,点了点头。

  严曼儿苦笑一声:“你瞧我,自然是在身边的。”

  鼻尖一酸,连忙转过了身。

  凌胥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嗯?喜欢他什么?”

  少女红衣如火眼中带泪,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我不知道,我看见他,一会儿像看见了太阳,一会儿像看见了月亮,我看不见他了,好像也就看不见天上的太阳和月亮。”

  “真的这么喜欢啊。”凌胥捂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