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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冬易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池烟躺在病床上,小小的身体紧紧的蜷缩着,脸上身上全是乌黑的伤口,不知多久没有洗的头发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几乎不敢相认,这会是池烟。

    国外的医生推着厚重的镜片,满脸沉重的跟他说着情况。

    宴冬易英语不怎么好,听的有些费力,但却依稀能从单词中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

    大夫走后,宴冬易坐在病床旁,看着还在昏睡的她,瘦弱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这些日子得受了多少的苦啊。

    很快佛罗伦萨的警察也过来询问情况,他们穿着皮夹克,腰间别着手枪,带着墨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们告诉宴冬易,那个流浪汉跑到别的地方去了,等有消息了会联系他们,还顺便交给宴冬易一些池烟的东西。

    宴冬易打开纸袋,不过是一些过期的食品,身份证,还有就是一本杂志。

    他将杂志拿出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顿时溢满了仇恨,良久才慢慢的道:“金都,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要纠缠着她?”

    睡梦中的池烟不断的哆嗦着,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公园,那个流浪汉想要欺负她,扯的她只剩下内衣,她发疯似的叫着,不断的反抗着。

    男人却发狠一样的拿着脚踢她的身体,脑袋,后背。

    她一边求救,一边死死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草地上睡着的人很多,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了,从帐篷里探出头来看一眼,便又缩回去继续睡觉去了。

    异国他乡的月光,是那样的冰冷无情。

    池烟尖叫着,反抗着,最后那个流浪汉实在厌烦了,揪起她的头发,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便骂骂咧咧的走了。

    池烟是天亮之后才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医院里来的,她昏迷的时候,一遍遍的念着一个名字。

    她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宴冬易,他正拿着湿纸巾给她擦拭脏兮兮的手臂,听到动静,忙紧张的站起来,“你醒了?”

    池烟身体虚弱,已经爬不起来了,满脸惶恐的去摸自己的肚子,“孩子呢?孩子还在不在?”

    宴冬易原本满是担忧和紧张的脸上,旋即盛满了怒意,“他的孩子还在呢,你就这么舍不得这个孽种吗?甚至还不忘带着一本他的杂志在身边。”

    池烟看着宴冬易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胡茬很长,一副不修边幅的狼狈样子,连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也是一片的暗淡。

    曾经的宴冬易多么自傲,此时跟大街上的行人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那杂志是我捡的。”

    宴冬易脸色阴沉的像是寒冬的夜色,脸上的线条也紧紧的绷着,“大夫告诉我,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念一个中文名字。”

    池烟错愕的睁大眼睛,她不愿在听见那个人的名字,尤其是在宴冬易的嘴里。

    “你一直在叫金都。”宴冬易神色暗淡,“池烟,你知道这些天我找你都快要找疯了吗?你为了肚子里的东西,你真是什么苦都能吃啊。”

    池烟低着头,手依旧放在肚子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