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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练把手电的光照射到更近的地方。

    马桶边上有溢出的水,聚集在马桶边缘,形状是缓慢流淌形成的湖泊状,其他地方都是干涸的。

    “他可能不是溺死的。”

    江练把手电给陈琦,自己上手抓起死者的双肩,将尸体从马桶里拎了出来。

    盛满的水立刻呈溅射状得洒出一部分,光线打过去,脸泡得微微肿胀发白,两个眼珠的地方凹陷下去,是黑漆漆的空洞。

    陈琦都捂上了嘴,防止自己叫出来。

    他的眼珠没了。

    江练饶是早有准备,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他轻触死者肺部,稍稍用力按压。

    “肺部没有水肿迹象,的确不是溺死。”

    他又掐了掐死者的腮帮子,手感有异,用力一掐,逼迫他张嘴。

    陈琦:“嘴里有东西!”

    江练左右看看,“拿镊子来。”

    随后,他取出了一块带血的抹布,而这名死者的舌头也不翼而飞。

    陈琦立刻对着外头的人说道,“找,找眼珠和舌头!”

    这时江练看到了靠近门的角落,有一摊清理过的,不明显的血迹,只剩下一丝丝红色,他凑近仔细看了看形状,并不像是有人特意清理的样子,粗糙杂乱得纹路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碾压形成的。

    外头有人问道,“江队,这只狗怎么处理啊?”

    江练的手指微缩,他不可思议得回头看向了那具没了眼珠和舌头的尸体。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人在死前被活活剜下眼珠,割下舌头,然后喂了狗。

    而在死后,凶手依然没有放过他,把他的头整个泡进了肮脏的马桶水中,戏谑般得虐尸。

    “江队!厨房的糖罐中,有不明白色粉末。”

    “江队!在主卧衣柜中找了一顶黑色鸭舌帽!”

    黑色鸭舌帽,位置相同的手臂伤口。

    伤害秦漫的凶手他还没有往深处细究,就已经如此惨烈得死在别人的刀下了吗?

    手机震动了两下,江练接了电话。

    秦漫在电话对面:“江练,你们都去哪了?我就睡个午觉的时间,怎么办公室都空了?”

    江练温和道。

    “没什么事,看你在睡觉没叫醒你。”

    秦漫半信半疑,“真没事?”

    江练:“就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江队长还有需要请教别人的事?那我就要听听看了。”

    江练看着那具缺了眼珠和舌头的尸体。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人活剜了眼珠,割了舌头还不够,死后还要羞辱?”

    秦漫躺倒在他的椅子上,长腿交叠搭在桌子上。

    “嗯,听起来又残忍又有趣,倒很像那边的人会做的事。”

    “江练,在法典中,生命是负罪之人所能付出的最高代价,可是在那些人眼里,却恰恰相反,一条命而已,是被判有罪之人能付出的最小的代价,长久的痛苦才是他们想要的,也是最拿手的。”

    “定是做了什么触犯禁忌的事,惹人不愉快了。”

    江练得到了答案,“好,我知道了。”

    江练没再透露更多,但敏感的秦漫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她看向办公桌上那没关机上锁的电脑,是杨雨贺匆忙中放在江练办公室的,她沉着眼,看向画面中的黑色鸭舌帽男子,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江练挂断电话,外头又传来一声女性的尖叫,尖锐刺耳。

    他站起身来走出去,隔壁302室的大门口站着一女子,大波浪长发,尖头高跟鞋,肤白貌美,红唇娇艳,妩媚灵动的大眼,害怕得看着案发现场的一片狼藉,腿软得往后靠。

    两位执勤人员去劝离,她像是被吓傻了一样靠在门上,一步都挪不动,直到江练出来,侧脸望过来,她的视线从缝隙中越过来,直直得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