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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千帆放下茶杯,担心地问道:“怎么样,可有不妥吗?”

    南宫澂道:“不妥,太危险了。你知道那伙强盗为什么这么嚣张吗?你知道那里的地势易守难攻吗?这样冒然去太危险了,况且,陛下又会派什么人给你,会是千家军吗?千帆,你听我说,千家军我们可以徐徐图之,不要冒险贪进。”

    “要机会摆在面前谈何容易,只有主动出击还会有一线可能,换成是你,你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吗?”

    同样的话都说服不了自己,岂能说服千帆。南宫澂知道当她有这个想法时便已打定主意,不管多危险都会去。若换成是他,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只是当这个人是千帆时他有点胆怯了,害怕了。

    当年母妃死后,他一个人出宫立府,暗地里培养自己的人马,哪次不是险象环生,又是哪次不是明知不可行还是会义无反顾。他知道,要想改变这腐败的朝堂,改变这世间的黑暗,必须要身居高位,当你站在顶锋时,你就有权把这一切按你所想的那样走。而拥有绝对的权利就必须付出绝对的代价,这个世间是等同的,老天不会垂怜任何一位弱者,指点江山势必要有指点江山的本事。她同他一样都是心志坚忍之人,又怎么能劝住她呢?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暂且先观望。”南宫澂有些无奈,声音有些苍老,随即对着暗处一声冷喝,“赤焰,出来。”

    话音未落,从书房黑暗处走出来一位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在南宫澂面前恭敬地站立,说是走出来,不如说是飘过去的,身形之快,如闪电,一身肃杀之气,面目森冷,全身透着死气,仿佛别人多看一眼都会冷得打颤。从他走出来的那刻,千帆和千帜就感受到了刚刚进门时的那种压迫,原来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南宫澂吩咐道:“去查查看,这件事的可行度。”

    赤焰一字未说,又马上消失在暗处了,仿佛书房里从未出现过此人。赤焰乃是南宫澂的暗卫,武功高强,行动果决。南宫澂一个眼神,一句话他便马上把事情办好了,身在暗处,有些不方便的事都由他去办,南宫澂只需装装他的风流公子就行了,不过现在不用再装了,翅已丰水已浑,是鱼是虾都得跳出来。千帆见了赤焰,再看看千帜,心想回去后还得再加强训练。

    南宫澂打断了千帆要给千帜加强训练的思路,开口道:“走,我送你们回去。”

    一路上南宫澂给千帆讲了豫州和虎驼山为什么没人敢去。豫州有孟太师的女婿豫州知府孙尚,那里官道便利,又临黄河,水草丰富,孙尚贪墨的钱财主要用于孟太师养的私兵。哪个不识眼的去了,不查就交不了皇差,查的话就得罪孟太师,最关键的是只查一个孙尚根本动不了孟太师一族,树大根深的,扯出萝卜带出泥。虎驼山虽是区区匪患,盘踞这么多年,也没人拿下,是因为朝中有人,当然还是孟太师其党羽,主要是为他敛财,这个相对来说要好对付一点有本事杀了便是。这些消息都是这么多年,南宫澂慢慢查出的。

    二人一路说了很多,却不知道千机府这边早已乱成一锅粥了。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批难民突然冲向千机府,守门的两个人有些身手,这些难民中也有些练家子,人又多,几番对阵下来已被打趴下了。青柳带着所有府里的人一起堵在门口,一字排开形成一个人阵,誓有要想进去除非从尸体上踏过去的决心。难民们慢慢逼近,被打趴下的守卫挣扎着起来未能成功,青柳等一干人身体颤抖着,脸上仍是毅然决然慷慨赴死的悲壮神情。

    当千帆赶到时就看到令她愤怒又心痛的一幕,几乎同时,三人一齐飞身跃入难民与青柳的中间,留下阿宁和灵亦在人群外。青柳在见到千帆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落定后的千帆斜眼扫视难民,喝道:“我看谁敢放肆!”

    难民们看到突然出现的三人有点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后,为首的一位说道:“我们是灾民,只不过想讨点吃食。”

    千帆冷哼道:“讨点吃食就可以把我的人打伤吗?难民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这位为首的看着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为首那位又道:“在争执中发生了点误会,小事一桩,让我们进去拿点吃的,我们就马上走,我们实在是太饿了,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就给我们点吃的,行行好,行行好。”其身后的众人一齐高声呼道。

    千帆看着这些人,前面大部分都像是练家子,穿着破破烂烂,脸色红润有光,声音洪亮,根本不像是饿了几天的人,至于后面少数几位可能是不明就理,稀里糊涂地跟过来的。

    南宫澂思索一阵凑到千帆耳边说道:“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