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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伯丁郡,在苏格兰是32个议会选区之一,也是她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生活的地方。这里保留的历史遗产挺多,但她几乎记不住名字。

    基督教很早就影响了这里的居民,建有老鹿和莫尼穆斯克修道院。

    阿伯丁郡有个小镇,叫亨特利。亨特利很美丽,它用“城镇即场所”的方法,吸引许多艺术家来这里居住。她在艺术氛围浓厚的镇子生活,受艺术的熏陶,却没有对自然抱有兴趣,她的浪漫体现在幻想和钟爱浪漫文学上。浪漫是对普遍性的批判,她爱不上普通的东西,只能让目眩神迷、独一无二来打动她的心。

    她喜欢这里,她小学也是在这里上的,在亨特利城堡边,一所叫戈登的小学。

    圣诞节的假期,她选择离开学校,借一件隐形衣乘火车去看看她的家人。她下了火车,又回到多年不见的亨特利。这里有很大的变化,她几乎只靠一些古老的建筑和标志性的树木来找老路。她没有找到自己的家,坐在长椅上发呆,虽然外表平静但是她内里有一个小孩子在哭泣。

    不久,她注意到一个人。她认出那正是她的妈妈。想必她刚下班回来,穿着盖住膝盖的月白色羽绒服服,深蓝色牛仔裤,走路不东张西望,就笔直地往家走。

    妈妈有着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她偏瘦,比较高,记忆里她最喜欢在家外的庭院活动,听疯狂的音乐,收藏水晶球。她被父母带到英国定居,并在这里长大。收养格特鲁德后仍保持着一家都是亚洲面孔。

    外人不会怀疑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仅因为都是亚洲面孔,格特鲁德得到了出生证明。她喜欢妈妈,但是妈妈有自闭症,这没有多么奇怪,妈妈能够自己生活。

    但是,妈妈从不能给她强烈或着稳定的情绪。她的祖父母比起她,更关照妈妈。祖母很坚强,她胖胖的,一个人操持家务还要外出工作,她永远偏心孩子,常常给格特鲁德零花钱。但有着什么在她们中间隔开。

    而祖父,她不喜欢他。

    祖父和她没有交流。

    他喜欢看运动频道和新闻频道,不允许别人换台;她见过他哭,但是不记得为什么了;她见过他笑,可她并不喜欢,因为有点欠。她祖父人瘦,外号“干棍”,喜欢跟人打牌。她因为吃饭的盘具太脏和祖父吵过架,祖父第一次很暴躁地吼叫她,说不要她再回家了,她哭泣着躲起来,再也没有与他和解。

    她和家里人是很浅淡的关系,争吵,冷战,淡忘和好,没有生离死别,或者强大情感的撞击。他们互相索取,互相给予,就叫做家人。然而她想要的家人不是这样的,她想要自己组建家庭,一个更温暖,更富有感情的家。

    她跟随妈妈来到一处街道,看她踏上台阶,打开房子的门,随后进去。她没事可干了。

    她茫茫然觉得自己是幽灵,只能旁观人世。妈妈不认识她,她没有邀请不能进那个房子。她甚至没有身份证。

    她走到长椅处坐下,睁着眼但不知道要看什么。

    她直接重生到霍格沃茨,以一年级新生的身份。这次新生入学很严格,纯血与混血被分的很清,斯莱特林没有一个混血巫师。所以没有人质疑她的身份,其他人都把她看作无名巫师家族的孩子。她直接领到一个虚拟的身份牌生活。整日上课,和吉娜拉手前行,到礼堂吃早餐,在图书馆看书,遇到邓布利多军成员,见到斯内普一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她其实如此空虚,苍白。

    她有些痛苦,但她很快知道为什么痛苦:她没有归属感。这里的人不与她相关,她不属于这里。

    她一个人坐到晚上。直到夜幕开始飘下小雪花,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了。于是起身,走回车站,去猪头酒吧,返回霍格莫德村。她得给自己找个容身之处,去打工吧?包吃包住的小童工。不知道收不收。

    她整个假期都是在猪头酒吧度过的,她说想来体验体验生活,老板起初不同意,后来她撒娇,讨好,又在外面冻了一晚上没挪地,老板才让她住进来。

    她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她不喜欢喋喋不休。不是因为她想和某人亲近,她就懒得说话。她花更多的时间独处和看书。事实上,这种做法不讨老人喜欢。老人似乎总喜欢看孩子多动、活泼一点。但是老板喜欢她,因为她安静。老板有时看到她在看书,走到吧台后面坐着,皱着眉头盯她,当她抬起头时向她点点头。

    有一次老板感慨,他妹妹总是安静地看书,等发现他来就会缠着他,让他读给她听。

    “你形容的你们之间关系很不错。”她能想象一个哥哥,坐到床头给年幼的妹妹念书的场景。

    “我们的关系是很不错。”老板笑眯眯地说。

    她浅笑,随意问:“她现在在哪?她会被她孙子、孙女缠着念书吗?”

    老板摇摇头,去做别的事了。

    很快就是新学期,她挑往日不擅长的科目把作业书写工整,遇到不知道的地方去查阅资料,这几乎占去她所有的时间。剩下的时间,看看有兴趣的东西,然而一个月也看不完一本300页的书。

    她把自己安排得格外充实,却隐隐觉得不安或者不踏实。

    她还在思考——如果以后都留下来怎么办?她要怎么生活,是出书,还是当乞丐。想到乞丐她就忍俊不禁,她会当个乞丐吗?尊严与自由挂钩,两项她都要守。她宁死不作无自由,也绝不能想到自己某一天卑躬屈膝为生计发愁,所以极大可能,走投无路后,庄重地给自己选个姿势,然后阿瓦达索命。吉娜每每看到她充实的样子就感慨:“唉,我好羡慕你,这么优秀还这么认真。”

    她诧异,但她不选择剖开给别人看。她心知自己并不优秀,认真都谈不上,或许只在有兴趣的地方认真一下。她没想过引起别人的注意或羡慕。

    时间转到3月,雨不停地下。

    学校内哈利·波特的消息很久没有更新,邓布利多军的领头成员在圣诞节被抓出来一个,一个叫做卢娜·洛夫古德的拉文克劳学生。他们像是坐不住了,不久之后,金妮·韦斯莱被抓(波特先生的妻子诶!),被斯内普惩罚到禁林做杂役。然后她们就都逃了,逃出霍格沃茨。

    4月,格特鲁德感到紧张,她知道5月就将迎来一场大战,伏地魔攻进学校,与波特殊死决斗。虽然知道波特会赢,但并不知道他如何做的,报道只有现场的人描述,波特先生从不说单独做了什么。她从阿不福思·波特说漏嘴的话里得知一点外人不知道的消息。

    她还很担忧。担忧学校里她的同学,担忧大战中要牺牲的人。那些记不住名字但是活生生的人,说不定她已经见过他们,而这些人会死在这场大战。

    偶尔回过神来,她还担心自己。她不会死吧?不会吧?她都重生了,为什么还要死啊。

    她觉得胸闷,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她看着略微颤抖的手,将手指交叉,做祷告状。她闭上眼睛,祈盼得到宁静,一会儿后,她放弃了。

    脖子感到负重,仿佛执掌生命之麻绳拴在上面。她看看,原来是项链的重量。她大部分时间是喜欢命运的,命运这词有致命的美感。许多事情都是注定的,这么想可以让她偷懒。即使是不好的方向,她也可以交给命运,心想这是命运给她带来的不好处境,没有她的份!如果痛苦也会吞下泪水,再继续应对,或者逃避。

    她想起小学一个女同学安慰她说:“担心是一秒,快乐是一秒,该来总会来的。”

    她乍然站起来,拉上吉娜,去3楼废弃的盥洗室练习保命的魔咒。

    面对她的疑问,她往邓布利多军身上抛黑水,并根据上次她碰到格兰芬多的经历,添油加醋说他们会不怀好意。

    她教给吉娜几个防身的咒语,教完才想到吉娜并不用面对那场大战,那时候低年级学生会被撤离。

    她还是很紧张,左转右转,最后去图书馆找高级的护身咒。为了那使命感,她还找了一些攻击性的咒语,不管是复习还是第一次见到然后学习,她都努力去做了。不可饶恕咒中她选择了杀戮咒,战争嘛,要一击必杀。

    她对着蝴蝶和蜜蜂施杀戮咒,一丝绿电闪过,昆虫摔落到地上了。她向他们说对不起,以为他们死了,怀着愧疚把他们埋葬到土里,然后离开。蝴蝶和蜜蜂,是闷死的。

    复活节假期,她回到猪头酒吧,发现看守更加严格了,许多食死徒在这里来回穿梭。晚上,他们还要有宵禁,不让人出去或进来。他们设置了屏障,如果有人使用魔法他们就会知道,这里还控制了幻影移形的使用。

    当再次回到学校,有传闻说哈利·波特三人闯进古灵阁,从巨龙手下死里逃生。

    近了,不能再近了,5月初了!

    当5月2日,格特鲁德整个人都全身绷紧,她时刻准备着,会突然的有人大喊“那个不能说名字的人来了!大家快走!”然后院长会聚集起他们,带他们躲往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