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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炸雷轰然落下.韶棠无暇多想,忙侧身给让出了路。

    “先进来?”她问。

    骆夜白阔步上前再反手合上房门,霎时将屋外的肆虐风雨隔绝开来。

    转身时,灯影恍惚,见她身披掐花外衫,玉面未施粉黛却莹润如脂,一双眸子蕴满了水雾,湿漉漉地看过来,叫人莫名心软。

    他庆幸自己最后还是下了决心过来看一眼,要不然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待着会被吓成什么样。

    清了清嗓,他道:“暮春多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你别多想。”

    明明是安慰人的话语,却因着不太自然的嗓音,让人无端听出几分佯作镇定的意味来,韶棠无声弯了眉眼,只当是他不想别人知道他害怕打雷一事,便也不拆穿,顺着“嗯”了一声。

    随之视线扫他满身的水渍,道了声“稍等”,转身去方角柜里寻出一方干净巾帕,递给他:“雨势太大先别出去了,你将就着擦一擦,免得着了风寒。”

    骆夜白道了谢,但手里的巾帕刚抬起又换了个方向,轻轻拢在她的肩头,而韶棠恰在此时抬起头,目光相交的瞬间,屋外的风雨好似忽然失了声音,唯剩灯烛轻曳,昏黄的光散着些许朦胧的暧昧,将二人的身影拉长。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骆夜白猛地松了手

    “你先将湿发擦干。”他侧身咳了一声,“我没事。”

    韶棠面上浮起绯色,方才开门那一瞬她被泼了满脸的水雾,此刻方觉额前湿湿凉凉一片,便就着巾帕轻轻擦了下,而后复又从那方角柜里取了新的巾帕递给他。

    这回骆夜白没再拒绝,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来,韶棠亦坐到另一侧,两人都低着头擦拭着身上的湿发,一时静默无言。

    半晌过去,韶棠将脸上及额前的湿发擦干,悄悄往对面觊去一眼,瞧着那人姿态闲雅地拭着身前的水渍,英挺眉目未显出丝毫狼狈,便不由有些想笑,原来有些人俨然一副端肃清冷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个害怕雷雨天的主。

    其实转念一想,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冬奶奶的小徒弟冬瑞就从小害怕打雷,一遇上雷雨天,总是二话不说就跑来她这里躲着不肯出去,可一旦将对象换成了对面的某人,她便深感违和。

    她像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秘密一般,嘴角压了又压,终还是没忍住,微微翘起。

    少焉,又抬眼去瞧他,不巧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她却不像上回那么慌乱,而是若无其事地移了开来,笑意逐渐漫上眉眼。

    骆夜白被她看得一头雾水,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莫不是他过来的这一路上沾了什么东西?

    不应该啊。

    韶棠将他这茫然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噗呲一声笑了,虽然极快收敛好,但还是叫骆夜白给听到了,偏偏他不好开口问,总觉得她那笑带着些许不怀好意,问不出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