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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灏玉没有等到暴风骤雨。

  太后根本没有骂他,也没有罚他的意思。

  反而,太后叫他起来,并且拉着他坐下,心平气和问他道:“灝儿以为帝王之术最重要的是什么?”

  “审时度势,广开言路,知人善任,不拘一格。”李灏玉把会的全部说出来了。

  “灝儿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帝王之术最重要的是两个字——制衡。”

  “制衡?”

  “对,国之本,人也。作为帝王,不可能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也不可能专长任何事,大部分都要委任擅长之人。”她问李灏玉道:“灝儿如何知道委派之人是否照你的意旨办事,是否尽了全力?”

  “这个……”李灏玉想了一会,就很有把握道:“派人跟着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知有何法,还请皇祖母明示。”李灏玉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所以他问完就认真的看着崇安太后,认真的听。

  “一个人的相貌、着装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言语可以听到,一个人的聪明才华可以感受到,但是他的心你却看不到、听不到、猜不着。这时你必须打开全局,利用别的人或事制约他,让他不得不为你所用。”

  “好像有点复杂。”李灏玉饶饶头,感到疑惑。

  “就是你用人之前,手上要不有他的把柄,要不知道他在意的或害怕的东西。”

  李灏玉感觉豁然开朗,而后像是承认错误一般低下头吞吞吐吐道:“孙儿惶恐,其实以前一直不太理解皇祖母处事过程中的迂回曲折,现在才明白其实您是在把事情做的更准确、完美。”

  “现在你能懂也好啊,毕竟你才九岁,很多都可以重来,很多都可以学习。”

  “孙儿已经不小了,已经长到齐皇祖母肩膀了,可以帮皇祖母、父皇分担一些事了。”

  崇安满意的看看孙子信誓旦旦的模样,举高的小手,很欣慰。之后她说:“你皇叔有天纵之才,对其他三国尚有威慑,你身为太子更应顾全大局,可明白?”

  “明白,孙儿不会再如此冲动。”

  明白,现在李灏玉都明白了,身为帝王的重任和难处。

  他心里知道,他皇祖母给他上的这一课,他注定会铭记一辈子。

  李祁銘回府了,太后给他派的太医马上就来了。

  他伤口的血止住了,但是伤口其实很深。看来太子对他的恨意很强烈。

  不过这样一闹的话,太后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应该很快就会下来。

  他想想才九岁的侄儿李灏玉,什么时候,他和侄儿的关系能像他跟他小皇叔一样,融洽、互相理解。

  他让自己先休息一下,又加派了一个人跟着唐奕欢,越到紧要关头,唐奕欢越不能出事。

  可没想到,担心什么来什么。未时末,唐奕欢真的出事了。

  李祁銘听完下属的通报,顾不上他们给他准备的马车,也顾不上右手手掌才止住血的伤口,一个纵身就跨上了马,右手有力的握着缰绳,双腿一夹,一个人骑着马就往唐奕欢所在的客栈狂奔。

  原来,唐奕欢未时正刻如约跑到兰台巷口了,等待她的人正是秦弘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