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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再去吵他,自己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这里应该还是默痕家,怎么她又回到这来了?这不是给默痕找麻烦吗?

  兴许真的是无处可去了呢,不然怎么会被带到这来?

  她自己臆想着,一时间也没想起来那些传染了瘟疫的人怎么样了。待到几杯冷水从嗓子里灌了下去,她才终于有了一种重生般的战栗。

  倒也不是害怕,也不是高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隐隐发颤的恐慌,一会无双醒了她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还是不说也不做等着他先回应?

  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她们二人的事情到底算不算孽缘,还有没有可能再有些别的结局。

  这么一思考凉水已经灌下了五六碗。忽的想起来自己的伤口,拨开衣袖一瞧已经被包扎上了,胸口的那一条并不深的伤口也已经被包住。不过不知道是谁的手艺,包扎的过于美观了,甚至还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真是个无聊的人。

  烛火快要燃尽了,这昏暗寂静的夜里她清晰的看见了趴在床边的那个人手指动了动,似乎是在找什么。几乎是一瞬间,潇潇似是逃避的吹熄了那豆烛火。

  屋内彻底暗了下来。

  她想的不错,无双方才是在找他一直握在手里的那只冰冷的小手手,没找到手自然也被惊醒了。

  但是无双冷静的极快,他慌了一时便停下了。没有回头,没有刻意去呼喊什么。许是多年来过于了解,所以他凭感觉知道潇潇会在哪里。

  两人沉默了一会,屋内甚至比方才无双没醒的时候更加安静,连风刮树枝吹门窗的声音都格外的刺耳。

  潇潇打破了这份安宁,她寒声问道,“你怎么没死?”

  此话一出,不止是无双,连潇潇本人都被吓了一跳。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她是疯了吗?

  果然,在床边的那个人狠狠的颤了一颤,僵硬过后低低的回了一句,“对不起。”无双垂着眼眸,将眼底的悲伤尽数掩下。

  潇潇本身还想问一句她哥哥呢,但是这时候似乎也不能再出口了。于是她只能这样看着他宽厚的背影,他在颤抖,双肩在轻微耸动。她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他是哭了吗?

  还没等到潇潇有什么想法,无双开口了,似乎是在极力的克制他的嗓音,他说。“我没找到你哥。”

  “……”潇潇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沉声嗯了一下。

  “你哥哥……他……”无双顿了一下,手指蜷缩着,语气却在哆嗦。“你知道的,你哥活不了多久的……即便是被救了……这个时候也早已经就……”死。

  他一个死还没说出来潇潇便打断了。“我比你清楚,你不用说这么多。”

  “……抱歉。”

  “你为什么和我道歉?”潇潇手里还捏着那个碗,她怕一使劲碗就碎了,连忙放下了那碗留了它一条一命。“其实不用,我爹做了错事报应在我身上罢了。冤冤相报嘛,哪有什么对错。”

  她说的似乎很轻松,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种话不过是口中说出耳中一过。根本不可能当真。

  他抿抿唇不再提于天赐,转过身子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样了?还……疼吗?”

  潇潇瞬间脱口而出。“不疼。”

  虽然她也不知道无双问的是哪里,反正先说不疼没什么毛病。

  屋内再度陷入沉默。

  几许沉寂。这次无双先找了话题,“我,我在你押镖的时候就看见你了。”

  “……嗯。”潇潇倒是不惊讶了,想来在哪尊心武馆内一闪而过的身影应当就是无双了。只不过她当时一边赶着时间一边又当自己是思念过度心神不稳的,自然也没有太过去分析。

  无双似乎是想要起身,犹豫了一会又没起来。他在黑暗中看着坐在桌边的瘦小身形,“你……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几乎是同一秒潇潇便反问了,“那你呢?有话和我说吗?”

  出口还是冷冷冰冰的,她明明没有想用这种口气同他讲话,怎么话一说出来就变了味了?

  “有……有很多。”无双叹了一声,“但是真见到你了,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其实我们都……变了很多。”他垂着眼帘深低着头,潇潇看不清他刘海下遮掩的表情和眼眸,只能听见他断断续续的气声。“你也不像以前那样开朗了……但是你还是有着善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

  潇潇自觉知道他下面要说出什么来,心中似是期盼又似是紧张。见着他不说了又催了一声,“你什么?”

  “……我。”他又我了一下,半晌都没有下一句,潇潇等的发急几乎就要站起来了。无双却又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你。”

  “……”

  再度沉默。

  果然两个人要是太过了解了,反而心底想表达的就越难传递出来了。

  这两个人就这么坐着,直到天都掀开了幕布,微微的亮了起来。

  “天亮了……”无双似乎是终于等到了这个时间,慌忙的起身向屋外走去,“我去给你做饭!”

  “我不……”饿。潇潇眨了眨眼,看着一条长腿越过她即将要出了门。

  下一瞬间后他便一脸阴沉的回来了,目光似乎还有些躲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无双关了门脚步略有些沉重,“潇潇,你有没有感觉这个默痕,不太对劲?”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