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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

    说这话时安一缓未曾转身看她,情绪未明,只是言语间毫无温度,冷得惊人……

    “多少人看着我进将军府,现在回不回去还重要吗?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成了吗?”

    安一缓闻言气愤难当,那日安一禹的话言犹在耳,想到五年前那日她与虞化离相拥离去的雨中,她怀里那个粗算年纪不过两三岁的孩子……

    被气愤与嫉妒冲昏头脑的安一缓转身一把将洛黄推倒在床,从上至下地俯视着她,睚眦欲裂,“当初你跟我说跟那男子是清白的,孩子呢?那个孩子又是哪来的!”

    “时至今日,洛黄,你还在我面前扮这么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是当我安一缓是个傻子吗?”

    “孩子”洛黄一脸茫然,“什么孩子”

    “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不屑再提!”安一缓冷笑着放开洛黄,起身走至浴盆前,将身上衣物尽褪,布满刀痕的后肩一览无余……

    他身后的洛黄被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疤惊骇到,捂着嘴接连后退,米粒大的泪珠成串落下……

    那伤疤有几道长约四寸,几近心脏肺腑等要害之处……

    可见这些年安一缓多少次死里逃生,命悬一线,他这将军名号是如何拿命换来的……

    安一缓却径直迈入浴桶,任凭向外冒着蒸腾热气,漂着大红色玫瑰花瓣的热水包裹着他的整个身体,强劲有力的臂膀攀延着桶的边缘,一头墨发散开,如一条冒着纯白水雾的黑色瀑布一般覆盖在黄木浴桶上……

    安一缓浑身放松地将头搭在浴桶上,腾冲而上的白色热气如同世间最温柔的手一般在打开他周身的毛孔使之感官无限放大外,还抚平他一天的劳累……

    “既然输了,就愿赌服输,做好你的分内之事!”

    只是,他的声音并未被这热气侵扰分毫,冷漠依旧……

    洛黄平复好自己的心情,缓缓上前,颤抖着手抚在安一缓露在木桶外,蜿蜒向上攀爬的几道伤疤,旧痕未干,新泪已出,她哽咽半饷,趴在他的肩上哭得泣不成声……

    天亮之时,出房门前,一头秀发未拢,披着一身素净白衣的洛黄回头望着躺在凌乱不堪床铺中的安一缓沉默良久,最终咬唇缓缓说出一句话,“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后再重申一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背叛过你……”

    洛黄出来之时,披着一身白衣斗篷的白容清兀自一人站在院中,神色未明,只是,她的身后是缓缓初升的绚丽晨曦,那等遗世独立,羽化成仙的模样,当真令人侧目。

    洛黄虽有留意却不敢久留,故作忽略地神色匆匆地向外而去,在路过她身边时,白容清出声将她唤住。

    “等一下”

    鬼使神差地,洛黄在她身边站定。

    “这是将军给你的赏银”白容清嘴角微微上扬着将握在手中不知多久,已沾上她体温,温热的那锭银子极尽侮辱之能地递在洛黄的手里。

    洛黄挑眉,目光咄咄地反手将那锭银子向她手里按了回去,“不用了,就赏给你吧!”

    说罢,气势汹汹地提着裙摆踏过台阶向外而去。

    白容清攥紧了手里的那锭银子,因为嫉妒此时清丽的脸庞开始变得有些狰狞扭曲……

    她凝视那张半掩的房门许多,最终抬头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嘴角微微上扬,眼眸含笑,一如往日一般楚楚可怜,抬手理了理鬓发,向房前走去。

    并未通报,她径直推开房门,款款走进房里。

    却见朦胧的屏风后,安一缓正起身整理着身上的衣物,坚实健硕的臂膀在暗黄色的屏风后若隐若现……

    听见开门身,他偏头向她望来,不过匆匆一瞥,神色如常地偏过头,一言不发,不疾不徐地继续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整理妥当。

    白容清并未介意,笑着上前双手环绕,抱着他的腰,将头轻轻依靠在他的后背上,“将军,我来帮你整理吧”

    还未来得及感受他坚实的后背所带来的温暖,便被安一缓一把推开,“不必了”

    目送安一缓抛下她径直向外走的背影,白容清在后声嘶力竭地问道,“你要去哪!”

    回答她的却只有安一缓急匆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白容清瘫倒在地,一脸无助地匍匐在凌乱不堪的床铺上低声抽泣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