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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魁大鼓敲响,嘭嘭嘭嘭。

    五盟的好手一拥而上,各自施展本领,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青崖山顶破风而去。敲响山顶的那个大钟,分钱分人分地盘是当下最重要的。刚刚的风波也只是小插曲而已,那三个人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被留下早就无人在意,更多人是在窃喜少了三个竞争对手而已。

    鼓声敲响的瞬间,向小园还在想着那双眼睛,从被责骂的愤怒到古井无波,她忍不住为那个少年担心。还有古樾当时的话,他为什么会视而不见,作为他的竞争对手,古城无法参加比赛是他乐于看到的吗。迟疑的身子突然被一个力气拉着走,是古樾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青鬼崖石壁滑不留手,仰头隐约可以看到三条垂在十几丈外的铁锁链,不知从何时始,不知从何处起。五盟的好手不少,倒有不少人卡在了第一站。古樾将身子贴近崖边扎好马步,仿佛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丹凤山二当家的热门人选是他,被整个丹凤山众星捧月的是他,力保天梯夺魁称号的应该是他呀,若他真的一门心思只为要赢,为何又在此处为自己甘当人梯,向小园看向这个少年,一瞬间有些恍惚。

    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古樾拍拍她的肩膀道:“阿园,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想让丹凤山存活久一些,就尽全力爬上崖顶。”

    聚集在崖底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因为无处着力动作上逐渐暴躁起来,向小园不想再和他们多做纠缠。小跑几步跃起,右脚在他肩上一个借力,左手勾上一处凸起的石块,将自己妥善的卡在石壁上。伸出脚丫向古樾摇摇,示意他抓着上来。向震生陆军学校出身,对现代军事操练十分推崇。向小园自幼随父亲成长在军营,接受了一整套野外勘探行军的实践,这座青崖山虽然陡峭,她却并不惧怕。

    一旁的罗半仙忍不住赞叹:“小姑娘好俊的功夫啊。”朝着古樾道:“这么漂亮的小脚你要是不抓,我可是要不客气了。”

    古樾怎容得向小园被侮辱半分,他的身手远不及向小园,但凭着借力也努力爬了上去。

    待二人爬上数丈,罗半仙骤然抓过猴王山的一个后生抵靠在墙上,学着向小园适才的方位和手法一跃而上。只是他既然上去,可不会伸脚给后来人那般好心,而是继续沿着向小园攀爬的方位依法爬行,留下猴王山的那个后生在下面不断咒骂。

    向小园和古樾搭伴着爬在前面,几丈后跟着依样画葫芦的罗半仙。沿途向小园既要探路,又要提防向她下黑手的四盟好手,还要兼顾古樾的动向,饶在她底子极好,也忙得手忙脚乱。有几次向小园抓到的石头不稳险些失守,罗半仙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经过时避开那险处。二人在前面各种险象环生,他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向小园心里恼火,他偏偏就是如狗皮膏药一般甩脱不掉。

    一样心里恼火的,还有正在猴头山议事厅的袁宝儿。此刻正攥着刘一手的衣领怒道:“你再说一遍,这个峨眉刺是从哪来的?”

    刘一手脸皮涨的通红,但这事他本就理亏,只得趁着没嘞断气之前道:“是,是我当时偷偷放在古城身上的。”

    想到当时古城的委屈,愧疚的看他一眼。古城却只当没看见一般,倔强的站在后排不吭声。

    袁宝儿心里清楚若没有梁通天的默许,底下的人绝干不出这种事情,瞪着他道:“梁大当家,此事你必须给个说法。”

    梁通天叹一口气道:“袁大当家,几位当家,今日之事我确实有苦衷,事到如今我也不瞒诸位了。”他看向朱山道:“朱山老弟,你门下那位名叫耿飚的弟子现在身在何处?”

    朱山一直等他问出耿飚的事情,心中早就演练了无数次答案,自然答道:“那个不孝小徒昨天冲撞了袁大当家,又被丹凤山的小少爷教训了一通,我罚他在客房三日不许吃喝,闭门思过。梁大当家若有话问他,我现在就把小畜生叫过来。”作势要去唤人。

    “不必了。”梁通天拦住他:“他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除了朱山,众人都是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角落的古城。他们二人昨日的争斗不少人都看在眼里,其中一人突然身亡,另一人自然成了头号嫌疑人。

    尸体被抬了上来,谭老虎抢先掀开蒙在头上的白布,耿飚的面部已然肿胀,双目突出,五官狰狞,脖子上的指印已经变黑,谭老虎伸手探了一下,颈骨已经断了。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害死了我的徒弟。”朱山扶住尸身痛哭:“九岁那年我把你捡回猴王山,你一样孝顺师傅爱护师弟,从来不惹事生非,却有人这么狠心要杀了你。”似乎觉得耿飚的眼睛死不瞑目的一直看着他,不愿再多看尸身,将白布重新掩回,看着古城恶狠狠道:“说到底都怪我罚你在房间禁足,才让恶人有了可乘之机,害你惨死。”已然认定他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