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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山能稳坐猴头山老大十几年,一靠的是敢豁出命、二靠的是下手黑、第三点靠的就是养了一帮的儿徒弟。

    作为朱山的首徒,为了能获得师父的青眼,在一堆师弟跟前站稳脚跟,耿飚一直筹谋着要多攒些功劳。所以当柳鞭子为了合作送上了丹凤山的后山布防图,他便自告奋勇的去丹凤山后山走一遭,打头阵去探探丹凤山的虚实。

    只是没想到在后山着了两个小鬼头的道,不但带去的人折损了大半,自己也跛掉了一条腿。成了事的首徒是功臣,跛了腿的首徒就是个废物,他在猴王山从众人巴结到白眼嘲笑,更是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到丹凤山身上。

    今日竟在猴王山见到了仇人,耿飚恨不得当下将他拆骨扒皮,结果不但没有报仇成功,此刻还被三方会审,和那小子一起跪在大厅里。

    只急的丹凤山和猴头山的人一个个抓耳挠腮,想贴近门框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却被猴王山的二当家赶出院外。

    “朱大当家,袁大当家说您手里有丹凤山的布防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作为猴王山的大当家,通天梁正坐在大厅的中间,他身材本就比别人要魁梧,又留着浓密的大胡子,坐着也让人觉得一股压迫的气势。

    通天梁稳坐猴王山十几年,熟悉他心意的都愿意恭敬称他一声盟主,而非大当家。他生平最得意之事便是把五个山头聚齐成就了一方势力,生平最忌讳的事情便是五个山头背着他搞事情。小小丹凤山虽不足虑,朱山此举却着实触了他的霉头。

    本来就是嘛,老大是猴王山,朱山却把山头起名做猴头山,想称王的心思连面子都藏不住。

    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把自己干过的蠢事搞得人尽皆知,朱山看着地下跪着的逆徒气得腿发抖。那天耿飚瘸了一条腿回来,当时他便疑心这帮笨蛋遇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放羊的野孩子,只是没想到竟是袁宝儿的亲孙子。如今说是三堂会审,还不是猴王山和丹凤山联合起来想要定他猴头山的罪过。朱山倒是想赖账,但跑到人家的山头拿着人家的布防图还被人家来了个人赃并获,衡量一番只能走忍辱负重路线。前不久他听说了柳鞭子在客栈遇害的事情,死人不会说话,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柳鞭子身上。巧言一番把自己摘了个干净,愣是将一桩军情刺探讲成了山头串门。

    言到后面痛心疾首道:“事关丹凤山的布防图,我自然知道这事兹事体大,特意派了首徒去给袁大当家送信。谁想到我这个徒弟太笨了些,竟然走迷了路,偏偏古城当家没有自报家门,这可不就是起了误会有了争执嘛,说起来这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

    这人颠倒是非的能力的确叹为观止,偏偏还能自圆其说,便是吃准了死无对证。袁宝儿冷冷道:“这么说,倒还是我们误会了?”

    朱山仿佛全然没听出反讽,脸不红心不跳道:“袁大当家这么说可就折煞我了,此事全因这个逆徒而起,虽然是误会一场,但差点伤了咱们两家的和气,光这一点就罪无可恕,我朱山这就杀了这个逆徒给袁大当家赔罪。”一边抬腿狠狠的踢过去,这两脚当真是不留情面,耿飚一个踉跄扑倒在袁宝儿的脚下。

    耿飚先是懵了一下,旋即以头抢地道:“袁大当家,我对不住师父您,也对不住您,都怪我办事不利,您是菩萨心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反倒像是丹凤山逼得他走投无路。

    猴头山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古城早就压不住火气,一把抓住耿飚领口道:“你还不肯说实话,来我们丹凤山到底想干什么?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你们必须说清楚。”

    耿飚此时也醒悟过来自己惹了多大的祸端,他素知朱山的心性,自己给他捅了这么大篓子,若是不能蒙混过去,日后也定没有好果子吃,借着古城的一拳头借势倒在地上,哭的愈加的真心实意。

    眼看这桩威胁丹凤山的大事就要被猴头山一哭二闹三甩锅糊弄过去,袁宝儿看向梁通天道:“梁大当家,各种的曲直您也听得明明白白了,想必心中也有一盘论断,朱山大当家一番巧嘴,想要我们忍下这口气,您可是眼里一向不揉沙子,还请主持一个公道。”

    朱山也抢白道:“袁大当家心里委屈,现在不信我猴头山的解释也是情有可原的。请梁盟主、袁大当家放心,耿飚这次既然惹了袁大当家不高兴,我一定把这个惹您生气的家伙断手断脚然后扔出猴王山,只要您出了气就好,总之绝对不会另咱们五盟心生嫌隙。”

    耿飚听到这般酷刑正要求饶,抬头看到朱山的脸色,登时心领神会的愈加朝袁宝儿磕头。

    袁宝儿被他碰到了脚面,她一向注重干净,心里窝火的向他踹了一脚。

    梁通天本来存了借丹凤山敲打朱山的心思,这一句五盟心生嫌隙却点醒了他,他自然也知道朱山背后的动作,但此时正是云梯夺魁的关键时期,若事态扩大被有心人利用,难免会动摇了五盟的根基。为了大局,丹凤山可以先委屈,猴头山也可以后面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