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送太傅陶涣出来后,沈应鹤又陪着几个人喝了茶,这才将萧云靳送走,夏试的事情没那么快解决,同时被带走的还有秦昀川,据说萧云靳找他有事。

    两人走后不久,天上就落了雨水,沈应鹤讨得清闲,带着小满例行午睡,没有发现陶涣与陶渊进来看了他一眼。

    失忆的陶渊不懂陶涣看向沈应鹤时的眼神,那不是看学生或是看学子,倒是和看陶渊时的眼神差不多。

    “……这么多年,我以为他已经死了。”陶涣给他盖好被子,“没想到这个孩子如此坚强,若不是他师父已逝,我真想向他道个谢。”

    沈应鹤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小满还在睡,他便起了身,之前他好说歹说才从萧云靳那里获得同陶渊一同去考场的允许,他一定要搞清楚蛊虫的来源。

    陶渊与陶涣早早就等在了门口,他到的时候萧云靳派来的马车也恰好到,沈应鹤正要跟在陶涣后头上马车,眼尖瞥见陶渊脖子侧面有一个红印,心想萧云靳这厮居然已经下手了吗?正想着心里起了坏心眼:“渊哥,你抱我上去吧,我腿脚不方便。”

    雨下得大,他腿脚本来就不方便,陶渊并没有多想,将手中伞递给沈应鹤:“那你替我撑着伞,别淋到自己。”

    沈应鹤点点头,接过伞朝他伸出手。

    陶渊侧了身子,将他拢进雨伞下,带着他上了马车,谁知这时沈应鹤摸上了他的颈子:“渊哥,你这里是被蚊子咬了……吗?”手指下方忽然摸着一个小小的肿起,竟然像个活物一般从他手下钻了过去,沈应鹤一惊,正好这时陶渊一抖,躲开了他的手,将他放进马车里:“别乱摸。”

    陶涣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等沈应鹤一坐下,便拿过一条专门给他准备的毛毯盖在了他腿上:“仔细别着凉了。”

    陶渊坐在了沈应鹤身边,外头车夫一甩鞭子,马车奔向了考场的方向。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陶渊闭上眼睛都能觉得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向沈应鹤。

    沈应鹤将视线收了回来:“看你脖子上被蚊子咬的地方,估计是个大蚊子。”

    陶渊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听沈应鹤嘴上说着什么“回头得给你找点清凉膏抹抹”,险些从头红到脚。

    陶涣咳嗽了两声,转过脸去,沈应鹤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清楚萧云靳和陶渊之间的关系,沈应鹤心中一动,陶涣视陶渊这个过继的儿子如己出,他会不会知道陶渊身上的蛊虫是怎么回事呢?

    看来得找个时间问问太傅。

    ……

    秦昀川坐在萧云靳的龙椅之下,这虽然是他第一次进皇宫,却一点不自在也没有,看着他和福满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里忧外患,他只觉得烦躁,明明说完武林大会他就可以走了,也不必有那么多事需要他去操心,萧云靳却还是让他坐在这里。

    “真麻烦。”秦昀川低声道,这一句恰好被萧云靳听见:“自然是不如你自在,武林大会朕会派人过去,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云景鹤在外头等你,事情办完快些滚回考院。”

    “行,这就滚。”他正想走,又被萧云靳叫住,手上被塞了不少点心,都是带给陶渊和沈应鹤的,萧云靳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放他离开。

    云景鹤领着他一路出了宫,临走前不动声色地往他袖子里塞了一张小纸条,秦昀川眸色一动,将纸条攥紧,转身混进一群前来上奏的大臣中间,逆行而去。

    他算是明白萧云靳为何非要把他叫到宫里来商讨这种江湖事了,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才是约他出来的真正原因。

    “将军府厨子。”纸上就这么一句话,秦昀川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萧云靳在和他玩什么把戏,本着去看看的心思跑了一趟将军府,还真让他碰到些蹊跷。

    阿史那图杰竟然会在将军府。

    这位西蛮来的大王子似乎是准备离开北辰了,可他笃定了主意要带着陶渊一起离开,秦昀川蹲在房顶上,静静地听完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又跟着阿史那图杰一路,等到他进了李将军给他准备的客房,秦昀川才匆匆离开。

    去考院的路上要经过丞相府,秦昀川心中很乱,低头走路时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这人被他撞了一下竟然还能稳住身形,秦昀川抬眼看去,看见眼前是个身形不胖不瘦,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手上拎着一网兜鱼,似乎刚从集市回来。

    秦昀川和他道了个歉,总觉得这人身上衣服有些眼熟,和他擦肩而过后几步,他才想起来,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和方才在将军府看见的下人穿的衣服一模一样,可除了这一点,他还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可他也是第一次来落梅城,怎么可能会认得一个将军府中一个下人?

    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