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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披着银沙,在漆黑的夜空中,滑过轨迹,落到对面柳枝下,摇啊晃啊,终究挂不住,落下去,看不见了。

    东边浮起一片鱼肚白,这是早晨来临了。

    东方那抹鱼肚白慢慢,增添几抹橘红。

    圆圆的太阳缓缓升起,从暖洋洋的橘红色,开始明亮,渐渐的,亮得逼人退让,畏缩其芒。

    天空这道轨迹,它也要滑一次,一点一点从东边升到正中。

    灼热之息降临,地面水汽蒸腾,蝉鸣唧唧,吵闹极了。

    正中的位置,它也不过分停留,与月亮一样,往着西边奔去。

    湛蓝的天空开始晦暗,当太阳只能挂住树梢时,昏暗的天空里,已只剩下橘红的晚霞。

    月亮又要上来了。

    吉光站着殿门中间,淋过如霜月光,晒过热烈太阳,风拂过她的衣摆,撩起她的发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直挺挺的站着,一动不动,像块石头。

    只有偶尔睫毛上下碰一下,证明她还能动。

    那道门一直没有打开,师傅进去多久了,她不敢算。

    连日升日落,瓦檐影子向前、退后,自己的影子从西伸长,缩回,向东伸长,再缩回。

    现在,她都不敢记录。

    她控制自己呼吸,屏蔽外界一切变化。

    时间过去越久,她的心里,就越没有底。现在的她,已明白那日祁星后的眼泪。

    连师兄母后都不抱希望了。

    “沙沙”声近了。

    是莫零讯过来劝她。

    “陆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国师出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吉光摇头,眼皮都不曾动过,只是脖颈轻晃,摇头拒绝。

    莫零讯看着她的样子,整个身体,衣袖摆尾,一张冷若冰霜的脸,纹丝未动,如同石刻一般。

    固执,疏离,纤长的睫毛都不曾晃动。

    又好似风吹过去,会像沙子雕铸一般,被吹散了,失去生命。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明明自己的心底一样的恐慌。他怎么给另一个同样恐慌的人,给予信心。

    两人都不说话,此刻好似停止一般。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没有微风,只有火辣辣的阳光洒下。

    灼热的、干燥的空气,被鼻子吸入,蒸发掉体内不多的水分。

    吉光右耳微动,一道细声传入。

    “你片刻进来,守着你师兄。”

    是师傅的声音,是师兄无事了吗!

    吉光霎时睁大双眼,一晃眼,她就到了门外,伸手正要推门进去。

    一只满是狼狈的手映入眼帘,这上面有灰尘,有血迹。

    再看看袖子,这身衣服还是星辰宴上的,她一直没有换下,她不能这么见师兄。

    灰影重现,吉光在莫零讯面前消失。

    他这时反应过来,大喜过望,眼泪控折不住得落下。

    这位战士头一次落泪,从前受再重的伤,陪伴无数同伴的伤亡,折受屈辱,他都不曾落泪。

    脚掌提起,拉动酸疼的肌肉,一步一步地往那道门走去。

    “咚”门被轻轻晃动一声,一抹灰蓝衣袂飘过,他猛然怔住。

    募的,一抹笑意浮出。

    莫零讯暗暗往后退,蹲下来,靠着墙休息。

    让他们师兄妹先说说话吧,只要殿下没事就好,他不急。

    “亢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