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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府后,绰绰吩咐小荞在屋里燃上龙涎香,将被褥也都烘得又香又暖,再备上甜甜的百合银耳羹,等着李屿来帮她正骨。

    李屿先去书房忙活了一阵,近黄昏时才来找她。

    绰绰坐得难受,便到床上去躺着等,高床软枕香暖助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觉得腰上忽紧忽松,绷着的腰骨慢慢舒开,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翻了个身,继续舒舒服服睡觉。

    今日睡得浅,醒来时枇儿正掌灯。

    绰绰不满李屿来得这般迟,吩咐枇儿去书房催他过来。

    枇儿愣愣眨眼,问道:“太子不是刚走吗?”她在月洞门那儿一直等到李屿走了才进来掌灯的。

    “走了?”绰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好像是不那么疼了。李屿推拿的手艺竟比医官还好,一点也没弄疼她。

    可他就这么走了,自己岂不是没得下手了。

    “他去哪了?”绰绰问道。

    “大概是回书房了。”枇儿答道。李屿走的时候轻手轻脚,也没留下话,但看他走的方向应当是去书房的。

    绰绰找了个食篮出来,稳稳当当放了碗银耳羹进去。

    “方才桌上有个空碗奴婢收了,想必太子已经吃过了。”枇儿提醒道。

    “你只当没告诉过我。”

    管他吃没吃,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她拎着食篮往书房去找李屿,远远就见李屿送李适之出来,正与她打了个照面。

    李适之见她拎了个食盒,知晓不好耽误人家夫妻相聚,朝李屿道:“不劳太子送了,我认得出府的路。”

    “皇叔慢行。”李屿与他相一拱手,让刘伯领他出府。

    夜间风疾,绰绰双手冻得发红,一进书房赶紧放下食盒,四处寻暖炉烘手,然而书房内虽摆着银薰炉却并未燃炭。

    李屿并不畏寒,书房里鲜少燃暖炉。正要喊小厮添炭时,忽有一阵冰凉贴上了他的脖子。

    绰绰在他身后,将双手掌心贴在他颈上。见李屿冷得缩了脖子,她立刻笑着跑开,躲到书架后边。

    “幼稚。”李屿揉着冰凉的脖颈,语气十分平静。

    绰绰微微失落,心道李屿这人甚是无趣。

    她从书架后走出来,正要去拿银耳羹,李屿突然偷袭,朝她脑门弹了一个脑瓜崩,道:“兵不厌诈。”

    “幼稚!”绰绰揉着脑门,气呼呼地把这两个字还给了他。

    李屿笑着掀开食篮,见里边装的是银耳羹,便道:“我吃过了。”

    “又不是给你吃的。”绰绰自己端起碗,一勺一勺吃了起来。

    来的时候本打算借着银耳羹撒个娇,展露几分柔情小意让李屿神魂颠倒意乱情迷。杨玉绰便常这般与贤宗撒娇,贤宗很是受用。

    可这一脑瓜崩全给她弹忘了。

    李屿笑笑,让小厮进来添炭,燃上了银薰炉。

    屋里暖和起来,绰绰脱了笨重的裘衣,松了松胳膊在书房里四处转悠。

    她嫁进太子府后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她也就一日懒似一日,虽是一府主人却还没能将这座宅子逛遍。好比这书房,也只不过上回来替枇儿出气的时候匆匆看过两眼。

    书房的陈设布置古朴简单,除了书卷和文房四宝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最多余的大约是那张床榻了。

    榻上铺了一张白虎皮,绰绰记得上回来的时候是没有的,可瞧着却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