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19

    暑假的画室里本就十分拥挤,午后的日头一照顿时困意四起,此时分成了两组的学生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起话来,帮助分心也能提提神。

    胡敏是在车祸后第二天来鼎盛报的名。

    彭非一边听她说一边想,他和余世南是第三天,到底是不是真的巧呢?呵呵。

    “被你撞倒的那天我正准备来踩点,”胡敏笑着说,“没想到出了意外。”

    呵呵,踩点,彭非在心里冷笑,你是贼吗?还踩点。

    他不得不承认此刻自己变得有些刻薄,他甚至希望胡敏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余世南是无证驾驶,然后怒气冲冲的报警把他逮进去,这样就能强制把他俩分开一段时间……

    荒谬!彭非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真是妒忌使人荒谬。

    他听到胡敏接着说:“你俩说是鼎盛的考生,我才相信你们不是拐卖或者绑架的,新闻里不是经常演么?犯人借口车祸和吵架把女人拐走。”

    “哈哈,我们?”余世南闻言笑道,“我们俩高中生,还能拐卖别人呢。”

    “高中生?”胡敏听见余世南的话愣了愣,“那你多大?”

    “十七,他十六。”余世南指了指彭非。

    胡敏长大了嘴,“那你怎么能——”

    “无证驾驶啊,那是我爸的车,他回家之前留给我的。”余世南抢先一步答道,“我知道不合适,那天怕你报警处理,只好赶紧送你去医院。”

    “牛逼啊……”胡敏无意间爆了句粗口,旋即意识到这样不好,抿着嘴吐了吐舌头,意图遮掩过去,“我是说,挺酷的。我也想开车,我爸经常私底下教我,但从来没让我上过路。”

    “下次偷偷开,找条人不多的路先练着。”余世南决定把这些年闯祸的经验倾囊相授,胡敏听得连连点头,表示有学到。

    彭非看着两人觉得自己十分无趣,又被余世南完全没有吸取教训的无畏态度气到,干脆拖着椅子搬到旁边去画静物了。

    把空间都留给你们吧,反正他也很碍眼,彭非赌气想道。

    余世南忙着和胡敏聊天,完全没有注意到彭非的举动,也没有奇怪为什么拥挤的画室里自己突然坐拥了两块空地。倒是胡敏先意识到彭非的异常,她停下笔,探着身子好奇地张望,问道:“彭非呢?”

    她这么一提,余世南马上意识到不对了,跟屁虫不见了。

    他转过头,看到足足隔了三个人那么远,彭非举着水胶带正崩纸呢。

    这又是怎么了?余世南想,然后他果断起身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彭非吓了一跳,抬头看是余世南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懵逼地问道,“你干嘛呢?”

    “画画呢。”彭非扭过头,继续生闷气。

    “废话,我不知道你画画呢,我问你为什么突然换组了?”余世南语气有些重,这几天彭非怪怪的,走路隔三步,说话挤仨字,如今连座位也要隔三个人。“你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彭非觉得自己挺没趣的,说来说去都是废话。“你不用管我,回去吧。”

    “……”余世南也懒得和他废话了,转身一言不发,就真的走回去坐下了。

    求仁得仁,也行,彭非自嘲道。

    两幅画的时间说短不短,从午后艳阳坐到夜幕深沉,彭非没有找过余世南,余世南也没再来“烦”过彭非,两个人就好像真的漠不关心了一样,连去换水时擦肩而过也没有眼神交流。

    考生们逐渐都散了,画室没有晚自习,过了八点就准备各回各家。正当彭非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找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

    “彭非在吗?”

    彭非闻言抬起头来,朝门口看去,竟然是隋唐,或者说是……三个过去的隋唐那么大的新型隋唐?

    “老唐?”彭非诧异极了,“你这是怎么了?”才分开两三周,这人怎么变成这样。

    隋唐有些不好意思,他整张脸肿胀的有些变形,有的地方因为没有消肿还泛着绛紫色的光。他摸了摸脸,惨兮兮的笑着说道,“胸膜炎,大夫说还要治很久,吓着你了。”

    “什么?”彭非睁大了眼,胸膜炎,听上去就很严重的好嘛?!他赶紧拉着隋唐左看看右看看,关切地问了一连串问题。

    “怎么搞的?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

    隋唐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大约……大约有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那不是他们还在学校的时候,他竟然都不知道。

    “已经住了一周院,每天要做好多检查,应该还行吧,他们只说让我放心住着,慢慢养肯定能好。”隋唐继续说道,彭非观察到,隋唐只接连说了几句话,竟不自觉地有些喘,额头上也冒出汗来。彭非惊讶极了,隋唐可是出了名的篮板王,一米九近二百斤的体重,怎么虚成这样了?

    “住院了还跑出来,还气喘吁吁的,看着不像没事。”彭非挑眉看着他。

    “我真没事,是我找你有事。”隋唐急了,抓着彭非的手急切道,“你可得帮帮我。”

    “我?”彭非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能帮你什么啊,我就一菜鸡。”

    隋唐抓着他的手放下,严肃道,“不开玩笑,真的有事求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要死了?这病这么严重?”